不用回拨,因为已经到寝室楼下,看见何远洲身影了。
寝室里其余几个姑娘之前见过何远洲,只是没想到是要来特意祝她生日快乐的“好朋友”,手里提着礼盒,肯定是生日礼物了吧。
一行人越走越近,她给何远洲使眼色,想让他朝一旁挪挪,不要站在公寓正门。
何远洲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迎上前来,寝室姑娘们用八卦的眼望着两人,有人撞了她的胳膊肘,问:“轻轻,这不重新介绍一下?”
“有什么好重新介绍的啊,何远洲呀,”郑轻轻有点语无伦次,室友们显然不信是普通朋友,推搡着她起哄,“就是老家一起长大的哥哥……你们太烦人了!”
哥哥。
何远洲的的确确比她早出生五个月,幼时她还会听何姨的话,甜甜的喊一声远洲哥哥。从三年级开始,对他的称呼便是直呼姓名,用妈妈的话来说是没大没小。
久远而又怪异的称呼。何远洲情顿了顿,很快便掩饰过去,恢复自然,附和她的话。
有点尴尬。
在郑轻轻催促下,其余三人先上楼,她示意何远洲边走边说,气氛陡然变得尴尬。
半个月没怎么见面,他比以前看起来瘦了点,想如往常般质问他最近去哪儿了的话,徘徊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何远洲主动开口的。
他说:“岁生日快乐。”
她立刻客气地说了声谢谢,视线好几次掠过他提着的礼盒,“不是在手机上说过了嘛,怎么要再跑一趟。”
答案在意料之中。
绕了一圈到寝室后门时,将礼盒交给她,“送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郑轻轻生出几分腼腆,挠了挠头发,“可惜没有生日蛋糕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面包店买块小4寸请你吃吧。”
他一把拉住她。摇摇头:“不用。邵希臣还在等我,我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很疲惫,又好像带着点儿失落,她用力挥手,叮嘱道:“回去早点休息!,
回到寝室,她直接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才开始拆礼物。
礼盒里面还有两个盒子,鞋盒外面是某知名高跟鞋的品牌logo,首饰方盒是某家金店的名字。
她拆开,是金手链与银光闪闪的高跟鞋。
高考完的暑假,她跟畅畅在一块儿看一本时尚杂志,上面有这双高跟鞋,瞅了一眼便挪不开,往下看到小字标的价格,又立刻翻页。畅畅还在一旁愉偷笑。
他附了一张卡片,没有精美的包装,用的是4纸:高跟鞋有畅畅的赞助,她让我跟你说生日快乐。
金手链的含义无需解释。
在小镇上,由于之前条件不好,从婴儿长到十八岁,是件概率很低的事情。
故无论家里条件如何,一般都会在十八岁这年给孩子准备金手链或者手镯,代表把孩子牢牢圈住,不会发生意外。
郑轻轻不知道爸妈有没有给她准备,或者是要回家给她补上,本来对这些习俗也是嗤之以鼻。
但是何远洲给她准备了。
她不争气地用袖子擦掉眼泪,现在立刻打电话过去会暴露哭腔。还是发条短信吧。
问何远洲:【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我怎么好意思让畅畅出钱买礼物呢?】
他回复:【家教。畅畅从压岁钱里攒的。】
怪不得最近不见人影。
百感交集,她试图压下心底那股沖动,还是略带娇气地发了条:【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生日呢。】
何远洲很快回:【不敢忘。】
他用了不敢两个字,郑轻轻哼了声,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捧着鞋子,抽几张纸垫在地上,走了两步。
大小非常合适。
她立马换上另一双。在灯光照耀下,美到爆炸,她忍不住用手机照了好几张照片。
本来想发给何远洲瞧,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而发给了畅畅。
又盯着何远洲那条信息:【不敢忘。】
她想起高中某次过生日。
高二分科后,生日那天是周三。
她没告诉任何人,也不想让人知道。
上周有人过生日,家长送来两个十二寸的大蛋糕,所有人围着她唱生日歌,甜甜的跟大家分蛋糕。
如果提起今天生日,肯定会有同学问东问西。
索性午饭多买了个鸡蛋,当作过生日了。
她心里有事,吃饭过程中没抬头,直到桌子上出现了另一张餐盘,抬头,竟然是何远洲。
“你来干什么?”郑轻轻立刻朝周围看。
一中是禁止男女生在同张餐桌上用餐的,男生在一楼,女生在二楼,平常会有生活老师定期巡查。如果被抓到免不了一顿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