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的头发浓黑细软,老话都说发质软的人性格也偏温和。
但现在看来,这话还是不太准,沈听肆这人只是表面看着的温和,实际上跟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陆尔给他吹完头发,想着终于可以走人了。
“这么晚了还走什么。”沈听肆理所当然的说,“这边有你的换洗衣物,就睡这里吧。”
“不用了。”陆尔想也不想的拒绝,“我现在习惯自己的小床了,换个地方会睡不着。”
“噢?”沈听肆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你的习惯更换的真快。”
陆尔当听不懂他的讽刺,自顾自起身。
被偷袭的次数多了,难免警惕心提高不少。
沈听肆自后跟来时,陆尔经下意识绷紧,不过预期中的强制手法并没有出现,因为这扇门她压根打不开。
“我是个念旧的人,习惯的更改往往需要很长时间。”
沈听肆单手倒了杯水,继续说:“我刚彻底习惯有你的存在,你却突然要跟我分手,这段时间我可没睡过一个好觉。”
鬼扯吧!
这话陆尔完全没法信,交往时他们也经常冷战,真要缺不了她,沈听肆又如何舍得那样对自己。
因为出不去,陆尔只能被迫留在这里。
她试图平心静气的跟沈听肆好好谈了谈,将眼下的局面剖开来,将自己的底线放出来,把两人的天差地别摆上桌,让沈听肆自己带着脑子好好斟酌斟酌。
当然最后无疾而终,陆尔口干舌燥喝完一杯水,沈听肆甚至体贴的又给她添了一杯,顺带嘱咐了句:“晚间还是少喝水,免得睡不好。”
陆尔沉默下来,无语至极。
在她的印象中,沈听肆可算不上什么深情人士,看多了他对其他女人表白时的没心没肺,知道他跟深情不搭边。
若真要算,那也是过去跟艾絮的那一场青春年少了。
说来说去也就艾絮尝过了属于沈听肆的深情。
她木然坐到夜深,最后被沈听肆拖拉着去了卧室。
右手受伤,想来也做不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陆尔稍稍放下心来。
一人占据一头,沈听肆过来抱住陆尔,属狗一样的深深吸了一口,吸的陆尔感觉天灵盖都要翻了。
她完全没睡意,只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没动。
过去很久,身后人的呼吸变得绵长。
而陆尔意外的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一只有线耳麦,连接着一个迷你播放器。
出于好,她拿过来放到耳朵上听。
在听到内容后表情微妙的变了下,她侧头用余光扫了眼沈听肆酣睡的面容。
音频内容居然都是她之前的配音作品,这代表了什么?
用听音频来缅怀他们的过往?
陆尔不太理解,她几乎又要推翻沈听肆薄情的错觉,有没有可能他对自己也真情实感过?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所谓?
可就算如此又如何?
礼宸无法在配音圈立足是事实,前不久自己被各种团队拒绝是事实,柳慕远被架空也是事实。
这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只要存在过便再抹杀不掉。
陆尔将耳机放回去,闭上眼用被子裹紧自己,腰部还搭着一只胳膊。
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伸手把那只胳膊给掀了下去。
“做什么?”沈听肆睡迷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被缠的更紧。
就算是沉睡着,沈听肆似乎也担心她会走掉。
陆尔不觉得宽慰,只觉得可笑。
次日醒来,陆尔配合着用过早餐,随后离开四季华府。
一开始沈听肆不太愿意,他知道陆尔的工作并不忙碌,甚至可以随时被人替代,因此这班上不上意义不大。
但陆尔难看的脸色成功制止了他的发表,关系本就没缓解,再因为这个原因雪上加霜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他便眼睁睁的看着陆尔走了,嘴上嘱咐了句下班过来,可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陆尔不止这天没来,而是之后好几天都没来,甚至连条信息都没有。
她倒不是按部就班的在上班。
而是在收到一个消息之后,去找了礼宸的好友蚂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逼仄昏暗的房子内,蚂蚱坐在快散架的摇椅上嗑瓜子,还很好心的递给陆尔,陆尔摆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