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之后,房间里的香气还在,姜书绾一言不发,冲到窗边,重重地将两扇窗推开。那刚刚被点亮的烛火摇晃了两下,就被扑面而来的清风吹灭,只剩一缕余烟,在黑暗中缓缓消散。
谢植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明日查清楚是哪个不开眼的害他,定要连降三级,再贬谪去云中府路。
“今晚我不来,你还会让她走吗?”她转过头,盯着谢植的眼睛看,审讯过那么多的嫌疑犯,是真话还是谎话,眼睛总归不会骗人。
她头一次,将他当作嫌疑犯来审讯。
谢植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你若不来,我将她丢进湖里喂鱼。”又唯恐自己说得不够诚心,补充了句,“我若骗你,日月不明。”
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谢相此刻紧张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姜书绾原本气的也不是他,这会儿咬着唇忍住笑意:“你骗了人,却还要让日月不明,这是什么邪佞话语?”
“我没骗人。”谢植想了想,换了句:“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难得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姜书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转过身去重新寻火折子点灯:“夏天雷雨多,谢相发誓的时候还是悠着点儿。”
这话的意思,还是不信了。
谢植走到她身侧,抓着她的手握紧了:“苍天可鉴,我只有你一个。”
“当然!唯一的床伴,我们说好的嘛。”姜书绾有些心慌意乱,她抽回自己的手,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他们关于唯一的约定,仅限于床伴。
朝他扯出一个笑,佯装轻佻:“你要是碰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听见她嘴里吐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谢植的眸子暗了暗,从眉梢冷到眼底:“姜书绾,我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的吧?”
“什么?”她有些茫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谢植还当她是故意装傻,不由分说地将人拽了过来,鼻尖贴着她,半晌才咬着牙,“……不许再跟明州那个小子联系,还有你衙门里的那个不开眼的徒弟,离他远点儿。”
又顿了顿,“宫里头也要少去。”
姜书绾失笑:“我入宫都是官家传召,你是要我抗旨么?”
谢植恨得牙痒痒,只想咬人:“合着我交代这么多,你就只听见最后一句了?”
姜书绾被打横一抱,扔到了床上,她瞧着谢植面色不善,决定暂时避一避,别去触霉头,于是缩着身子就往里头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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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植:谁家的醋这么香……噢,原来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