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指纹,都挺漂亮啊。”冯伟抬了手,“一会儿,你送去那个恋爱脑那里,分析比照。”
“荣部长她这几天都不在部里...”
“她又去泡男人了?”
“...”
“不急,先存她那里,等她回来再说。”冯伟轻佻地嘲讽,“她睡过的床,连接起来大概能绕伍元区八圈吧。真是,永动机啊。”
冯伟话里话外都是鄙夷和调笑,让方宸厌恶地皱了眉。
冯伟的手下动作很快,不出五分钟,就气喘吁吁地爬了回来,半跪在冯伟面前,回话道:“处长,里面的门锁没有被破坏,似乎也没有人进去的迹象。”
“嗯?”冯伟有点意外,随即失了兴趣,“看来只是误打误撞而已。我还以为...”
“是,那处长?”
“算了,没必要钓鱼了。无关轻重的人,不用管。”
方宸攥紧的手微松,极轻地呼了一口气。
冯伟百无聊赖地起身,走到门口时,忽得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试剂瓶,放在了地上,复又回头,轻飘飘地落了一句话。
“还是直接炸了。伪造成普通的工厂爆炸事故,会做吧?”
“是,处长。那里面会不会被一起炸了?”
“不该管的别管。”冯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拢了外衣,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那扇门就是为了防爆的。遇上这几千克爆炸当量,连挠痒痒都不算。”
士兵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领了命令。
等到冯伟走远以后,士兵正要打开试剂瓶,手腕忽得一凉,又一湿。
痛觉后知后觉席卷了他的经,他低下头,看见手腕处扎进一柄银白色的小刀,鲜血汩汩涌出,仿佛喷薄的血泉眼。
“啊...”
他的吼叫声还没彻底甩出喉咙,就被方宸猛地扑倒,安静迅捷又凶猛,仿佛一只潜伏已久的野狼。
“别出声。”
士兵忍痛抬眼,只对上一双嗜血的双瞳,那眼底的寒芒刺得人脊背发冷。
他刚要张口,方宸的小刀转了一百八十度,充当血肉筋骨绞碎机。
“我说了,别喊,吓着别人睡觉怎么办?”方宸一字一顿,唇边笑意淡淡。
“……”
谁特么在这种时候还能睡着?!
能做上冯伟的心腹,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士兵反手一掷,那瓶子直接清脆地砸进了甬道间,打算与方宸来一个同归于尽。
方宸瞳孔一缩,身体不要命地向前扑了过去,用指尖堪堪勾到了那瓶子的绑带。
他唯一的线索,不能被毁。
可也因此,他的后背完全袒露在士兵的面前。
那手腕鲜血如注的人咬牙忍痛拔出了匕首,狞笑着朝方宸的背后扎去。
“混蛋,去死吧。”
方宸极快地抽出另一把刀,想要回身招架,转头却被出乎意料地洒了一脸的血。
夏旦正用她皓白的手掌握着尖锐的刀柄,表情毫不痛苦,只是过于用力导致的手臂颤抖,脸色也十分苍白。
方宸表情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手中的刀再不容情,手臂横展,利落地一刀割喉。对方被一击毙命,头颈处的动脉安静地汩汩淌血,而方宸挡住了夏旦的视线,将他护在了身后。
“以后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用帮我,我不需要。”
方宸轻轻拉过夏旦的手腕,刚想替她包扎,夏旦却缩回了手,笑出两个小酒窝。
‘我不会痛,所以没关系。’
夏旦无声地比划着,手上的血珠甩了一地。
方宸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温凉,又看了看侧脸有伤、满手是血的夏旦。
这都是他执意要查线索而无辜牵连的人。
方宸沉默地背起了两人,蹲守在门口,过了一会儿,见门口已经没有了守卫的士兵,便极快地顺着墙根跑了出去。
约一百米后,他把两人放在一个隐蔽安全的转角处。
他蹲在夏旦面前,嘱托道:“你带温凉回去。”
夏旦焦急地抓着方宸的衣角不让他走,拼命地摆手,让他不要冲动。
方宸从脖颈处解下那只衔尾蛇的银链,又从兜里取出一块极小的铁磁体碎块,强硬地掰开夏旦的手,搁在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