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中的妻夫之事,却被姐姐这般郑重其事地说了出来,江远岫感到一阵羞耻,他将头低了下去,妥协道:“那,那今夜就让妻主在这里睡吧。”反正就一晚而已。
“嗯。”江灵毫不客气地阖上门,随后上床,躺在了外侧。
以往在军营,男男女女混在一个大帐里睡,江灵早就习惯,但没人会像许盎春这般,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依偎上来,“姐姐,岫岫回去了吗?”
江灵拨下她的手,“回去了。”
可许盎春执着得很,又抱住她的胳膊问:“那他是不是难过了?”
“没有,他脸皮厚的很呢。”
“哦,那就好。”许盎春稍稍安心,道:“那我这几天一直和姐姐睡吧。”
“为什么?”江灵偏头看她。
“姐姐没有夫郎,一个人睡觉还挺孤单的,我陪你吧。”
“哼。”江灵不屑道,“不用,一个人睡自在。”
许盎春听她冷哼,便道:“姐姐,我觉得你和我家后院的哼哼好像啊。”
“它也整天哼哼,吃饭的时候哼,睡觉的时候也在哼。”
江灵一皱眉,觉得这话不一定是好话,“哼哼是谁?”
“哼哼是我家的猪,它已经下了好几窝小猪了,我娘说它现在有叁百斤重。”
原来是将她比作了一头猪,江灵告诉自己,她不应该跟一个傻子置气,但还是果断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去睡软榻!”
许盎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被赶去睡软榻了,便道:“可是我没有被子。”
“那就冻着。”
许盎春磨磨蹭蹭地不肯下去,“可是我会生病的,要是我生病了,也会传给岫岫的。”
见江灵不答,许盎春两条腿夹住江灵的一条腿,随后紧紧地扒住她,“姐姐,你怎么了?”
她想起江灵是听到哼哼是头猪的时候才忽然生气的,便问:“姐姐不喜欢猪吗?”
“有谁会喜欢猪?”
“可是猪肉很好吃,你不喜欢吃吗?”
江灵也认为猪肉好吃,但是这并不是一码事,所以还是冷着一张脸。
“而且哼哼是我挑的最好看的小猪,它小的时候粉粉的,只有一个手掌这么大,是我把它一点点喂到叁百斤的。”
江灵听她说那只猪的时候,发觉她脸上还有几分自得,似乎是真的把猪也当做是她的朋友,而她的朋友那么胖,那么能吃,是十分值得炫耀的事。
心中郁结的气,忽然之间便散了不少,江灵无奈地想,算了,反正这个傻子说什么话,都没有恶意,猪也好狗也罢,于她而言都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伙伴,说不准比人还要亲厚,而且她不是说了么,哼哼是她挑的最好看的猪。
所以在许盎春眼中,她也是好看的人类,接受了许盎春变相的夸奖,江灵便无气可生,只是装模做样地厉声道:“睡你的觉。”
“哦。”许盎春松开了她,躺在自己的位置上装睡。
不过片刻,她就伸出了自己的一双贼手,手指戳着江灵的胸口,嘿嘿笑道:“姐姐,原来你的胸也是软软的。”
江灵睁开眼攥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想摸一摸姐姐的胸,试试是不是硬邦邦的。”
军营里的女子时不时会拍一拍彼此的屁股,戳一戳彼此的胸,但是没有人敢这样对江灵,因为惹到了她,会被她揪住暴练一顿。
但许盎春不是她手底下的兵,那双手软得怕是连刀都拿不起来,肯定承受不住她的教训。
江灵没好气道:“硬怎么样?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姐姐看着硬邦邦的,胸口也和我一样,是软绵绵的。”
许盎春拧着身子偷笑,“我很开心,我还没有姐姐呢,小时候让爹给我生一个姐姐,他也不给我生。”
见她一脸喜悦,江灵不免也面上带笑,翻身背对着她,说道:“你爹再怎么能耐,也生不出姐姐来。”
“我知道的,我有了果果就知道了”但是后面的话江灵就听不清了,她偏头一看,发觉许盎春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已经睡着了。
江灵叹了口气,又调过身子面对着她。她想,幸好许盎春是个女子,如果她是个男人,妥妥地是个蓝颜祸水。不过她的性子糊里糊涂的,也做不到祸国殃民,只是会被各路英雌豪强争来夺去,然后生一院的孩子。
但就算她是女子,也不可掉以轻心,军营里有许多兵士就喜欢女人,也有不少就偏好她这一口。
江灵准备将自己的顾虑嘱咐给江远岫,但要如何说呢,她要细细地斟酌一番,想着想着,她也无知无觉,坠入了沉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