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皱眉,盯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宠幸是不必争夺的?”
灵今被她盯着有点害怕,但依然说道:“主人连做戏都不大愿意…哪里给了她得宠的念头,主人你撩拨她了?”
她居然讽刺周誉招蜂引蝶,周誉抬手就拧着她的耳朵道:“你不稀罕,其他人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钻!无需本王做什么!”
灵今忙放下碗捂着耳朵怵道。
“别…别…我稀罕的……我…我不是每日都努力想法子争您的宠吗…”
灵今屁股上伤着,被他拧住耳朵也不敢躲闪,只能低声求饶。
“你每日努力想的是少挨板子。”周誉戳穿她,又严厉道。
“灵今。”他放开了灵今的耳朵,:“本王不会因为你被人构陷,失节失贞这种事情打你,那是他人的错,不是你的。”
说完抬手戳了戳灵今不开窍的脑门。灵今自然是信任他的,点头慎重道。
“我知道…主人是气我顾虑不周,差点伤到自己性命…”
“你倒是清楚。”
周誉给她盛了碗甜粥,灵今接过道:“主人…我有点想不通,青鹤用秦妙引我去红教坊,那她就是知道我见过双生姐妹的事情?她是如何得知的?”
周誉瞧了灵今一眼道:“还会有谁?是袁孟安告诉她。”
“侯爷?侯爷怎么知道…”灵今突然想通了,她道:“侯爷跟秦妙也?”
“袁孟安对成熟女子确实有喜好,怕是见了你那个镯子。”
灵今早知道就应该送个别的什么,干嘛送走那么贵的镯子!她小失一笔横财,有些懊恼,不过周誉却赞了句。
“也亏得你送的是镯子,才暴露他。”
她想想也是。见财迷失落,周誉有些好笑道:“你猜到本王也在红教坊了吗?”
这个问题又是个陷阱,灵今道:“赵虎四处躲藏,但他之前就爱流连花丛,忘不了那档子事,所以……但是!主人教训得对!我就算猜到主人在哪,也不能如此冒险!”
周誉伸手摸着她的脸颊道:“溜须拍马得这么熟练,屁股好了?”
“疼得厉害呢…主人的教训哪有打了不疼的道理……”
灵今张口就来,周誉显然顺心了不少。
“明面上的针对你总是能应付,怎么背地里的暗害就这么不长记性?“他训了句灵今,又道:“你不想知道本王要如何处置青鹤?”
灵今摇了摇头。
以她对周誉的了解,青鹤怕是不会有好下场,有时候处置女人不需要罪名,况且青鹤确实要害她。但灵今也无法从她的悲惨结局里得到报复的快感,索性不去知道。
见她不想讨论此事,周誉便转了换题道:“赵虎被抓,西博剿匪就结束了,待李思盼案有个了结,就可起身回明宫。”
“主人…”灵今犹豫道:“李娘子的案子,能结成什么样?”
“黄宗文做凶手。”
“可是…李娘子自尽,显然每一个凌虐过她的人都是凶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惠妃有孕,陛下寄来的私谕处处提醒本王不要太动杀戮,亏损龙胎功德。”他有些自嘲得笑了笑道:“不杀?枉死的老弱妇孺又算什么?天子有此意,再深入去查牵扯出的人命只会越多,如此处理,已是最好结果。”
灵今自然理解他,又问道:“那李老大人能接受吗?”
“怕是我要亲自向老师告罪了。”
“宣北侯呢?”
灵今突然道,“他看起来,怎么说也是最助纣为虐的那个。”
周誉揉了揉她的耳朵安抚她道:“莫行于口,袁孟安蒙阴他祖辈的功绩,若无大错,皇帝不会处置他。”
“朝廷已经下了旨意,押送黄宗文上京,连同搜出来的一并证物,都封锁了带回去。”他夹了块鱼,吃下之后又道:“袁孟安也去。”
“为什么也去?”灵今好道。
“他要协同呈报黄宗文罪行,西博折冲府也要重新整治,还有那些逃了兵役的子弟,要如何处置,都是他要做的,陛下自然要一一问清楚。”
灵今点点头,又道:“宣北侯…行吗?”
“行?”周誉反问,“行也不会把西博弄成这幅模样。”
他今天话语有些多,但灵今却觉得他依然情绪不佳,她吃完自己的面汤,挪到周誉身边道:“主人,秦妙找到了吗?那个箱子里?有什么啊?”
“人找到了,她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就把箱子扔到了红教坊的后山,箱子还在搜。”
灵今点点头,有些好箱子里到底有什么。
周誉也放下碗,好整以暇道:“你来猜猜,箱子里有什么?”
灵今想了想,脑子里出现了一样东西,她道。
“双面绣?”
周誉得此答案,含笑赞赏与她对视,却未置可否,他只道,“今夜早些歇息。”
“主人留下吗?”
周誉起身,把灵今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榻上道:“陪你一会儿,就走。”
灵今习惯了他时常忙里忙完,靠着他的肩膀发呆。
“怎么了?不高兴?”
“我在想,李娘子为什么刚好在阿梓来时自尽。”
她话说出口,周誉却道,“别想了,多睡伤才好得快,你这几日在寝殿歇着,我会对外说让你禁足,免得有人来滋扰。”
灵今点点头,她刚醒还睡不着,双眼亮晶晶得看着周誉,周誉与她对视片刻后,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