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愚公案的真相吗?不喜欢的儿子,是他自己?
灵今默默牵住周誉的手,周誉也握着她继续道:“北夷当年并未被打散,国公死后,他们不到两年就卷土重来,我和温廷泽在边地守了五年,他们找到了和我们僵持的方式,很难打退,后来好不容易杀灭了他们王室中的一支,将他们赶进大漠深处。”
那几年也是灵今流浪的几年,灵今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主人,您守边地五年?”
周誉颔首。
“那?”灵今算了算道:“您救我那日,已经打退北夷了?”
她说的是那个雪夜,周誉却冷笑了声,道:“没有,那日是先帝突然召我回京。”
瑶嘉似乎说过先帝召回哥哥这话,她点了点头问道:“宫里出了事?”
“没有,歌舞升平。”
灵今明白了,先帝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年驾崩,他是察觉自己时日无多,怕这个日益强大的儿子要夺了他爱子的皇位,用一道诏书试试他是否衷心。
“他召我回京,要我立誓会永远辅佐阿琰。”
果然如此。
“我本对他有怨。”周誉的声音像是回到了雪夜,他道:“但如今却不怪他那次召回我。”
灵今明白他的意思,她把头凑过去,用鼻尖在周誉鼻头磨了磨。
周誉受了狸奴的讨好,又赏了她一个吻。
灵今要陷在这种爱意里了,她贴过去回吻周誉,二人相拥逐渐难以割舍,但周誉念及她有伤,双手抓着她的脸道:“不可以了,快睡。”
灵今埋到他胸口,抱着他的腰,脚趾一动一动得,周誉见她高兴了,道:“近日不要出去。”
他嘱咐着,灵今心里咯噔一声,停了动作。
“周琰一定要动萧家,他们双方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别被他们卷进去。”
灵今眼睫垂落,道:“我知道了。”
“冬季各地受灾受难不少,本王要常去宫里,若晚上不回,你宿在此处或者是自己院子里都可以。”
“嗯。”
灵今听话道,她本想找个理由出去,但此刻看来是不能了。
第二日周誉起身时灵今还未醒,他小心查看了灵今的臀伤,嘱咐红叶上药,周誉穿戴整齐后屏退侍女,回到床榻理了理灵今的碎发,俯身在她颈后落了一个吻。
灵今身子微动,却没有转醒,周誉坐在床边轻轻抚她的背,见她睡得安稳之后才起身去上朝。
这边一室爱意,安仁殿内却气氛紧张,皇后脸上的掌印遮了好几层脂粉才堪堪遮住,月临小心伺候着,梳妆的宫女给皇后戴簪时,一时戴不进去,用了点手劲,皇后便不悦道:“戴个簪子都戴不行,你要扎死本宫?!”
宫女吓得跪地告罪,慌乱之下又勾到了皇后的发丝,扯得皇后头皮刺痛,这下子皇后大怒,传太监将她拉下去打。
“一大早皇后就如此动气?”
皇帝笑盈盈得进来,看着宫女被带出去,皇后见了他仓皇之态难掩,月临忙过去扶住她,示意她冷静,皇后才站起行礼。
“陛下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自己的皇后不好吗?”
皇后勉强笑了笑,她不自在得侧过脸,让红着的那一面远离皇帝的视线。
皇帝踱步过去道:“朕要去宝泉寺祈福,这几日宫里就交由皇后了。”
“山中寒冷,陛下要当心。”
皇帝点点头道:“好,皇后有心。”
“我皇兄说先治理再去祈福也不迟,他可真是关爱百姓。”
皇后道:“亲王是周全稳重的。”
“确实。”皇帝看着皇后道:“再没有比皇兄更稳的人了。”
皇后不明所以,皇帝抬起手,十分难得得抚在皇后的脸颊上道:“皇兄让朕带着阿晟一道去,你就不必时常遣人去照顾了。”
皇后此刻丝毫不留恋皇帝手心的温柔,她移开了几步道:“皇贵妃不在宫中,臣妾也是替她去照顾照顾孩子。”
皇帝点头道:“有劳你费心,年节里各地却大灾小病不断,皇后在宫中,也多多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