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泽摇头,他举起一只手放在嘴边道:“他不想看的话你一定要念给他听!别让他把信撕了!”
灵今已经听周誉说了他们的事情,知道是一对无比纠结的怨侣,她答应道:“大帅放心吧。”
回京车队已经整装,周誉把灵今送上马车,灵今跪坐在车架上和周誉依依不舍,池方犹豫再三后终于走到温廷泽身边道:“你没写什么遗言吧。”
温廷泽还以为灵今这么快就卖了自己,想想不会啊,小娘子看着很讲信用的。
“没写!”
他嘴硬。
池方不看他,道:“没写就行,你要是不回来,写了我也撕了。”
温廷泽尴尬,但他听出池方在关心他的安危,他笑了两声道:“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别担心了,你去了宫里当心点,那地方有时候比戈壁还恐怖。”
他说完见周誉还抱着灵今,于是上前道。
“呃…要亲一会吗?”
周誉斜眼过来。
“都转过头!!”
大帅大声道,周围将领士兵都转头不看他们,灵今偷笑,周誉却没有吻她,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先欠着,回来还你。”
灵今点点头,周誉送她进车厢,车队陆续驶出营地,今日的北地平静无风,周誉和温廷泽目送心上人离开。
镐京西郊的荒山上,有一人正往山里走,山路难行,他走得踉踉跄跄。
沉若怀提着个包裹,朝山上的破屋子里走去,来到屋前,他喘了几口气才推门进屋。
屋里仅有一张床,小玉听见动静,从床上翻身下来在门口迎沉若怀,沉若怀蹲下来道:“这几天好不好?”
小玉皱着眉头道:“山里的晚上好可怕。”
沉若怀安慰道:“别怕,再躲几天,爹爹就带你回家。”
“回哪个家呀?”小玉拉着他,急切道:“我不想在这里了,爹爹,我们回书院好不好,我想小麦姐姐和小东哥哥他们了……”
只隔了几日,小玉就瘦了一圈,沉若怀心疼得揉揉女儿的脸道:“好,在等几天,我们就回江南去。”
太极宫里,沉瑶嘉带着滋补的膳食来看望皇帝,因为胡娘子身死,小玉失踪,阿晟憔悴了许多,她和阿晟不算亲近,母子两客套了几句,阿晟便没有了敷衍她的心情,蒙头喝汤。
沉瑶嘉示意其他人下去,她想和阿晟单独说几句。
“陛下,摄政王在前线,朝中一切事物都需要陛下,沉溺伤痛,不是天子所为。”
阿晟搅弄着碗中珍贵的食材,听及此话他顿了顿,道:“朕的母亲死了,朕不能难过吗?”
沉瑶嘉皱眉道:“哀家好好得在这里,说什么死不死?”
阿晟松开手里的东西,汤勺和碗发出不耐烦的碰撞声。
“朕想歇息,母后您回吧。”
他情绪不佳,沉瑶嘉也不想再扮慈母,她站起身道:“陛下保重。”
阿晟没了心思,也不想再吃,他喊道:“高蝉。”
高蝉进来伺候,“陛下有何吩咐。”
“给朕更衣,朕出宫去看看沉翰林。”
“这…”高蝉犹豫道:“那奴传金吾卫跟着。”
“传什么传?!”阿晟不耐烦道:“朕是犯人吗?你跟朕去就行了。”
他不悦,高蝉也不敢多说什么,伺候他换了常服,跟着皇帝一起出宫。
阿晟刚到沉宅,就见沉若怀要出门,他想喊父亲,却见沉若怀左右探看了会,便低下头离开了宅子,阿晟觉得怪,示意高蝉一起跟上,他们跟着沉若怀来到荒山脚下,阿晟不明所以,和高蝉一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