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盒子里奴婢给您放了对新耳坠,你看也卖了吗?”
灵今不在意道:“我不缺首饰,都卖了吧,什么新耳坠?”
“就是以前那个羊脂玉耳坠,放在这个盒子里,奴婢后来才找到装它的盒子。”
灵今只看了一眼,她对这个引起一连串事情的东西没有好感,便道也卖了,一旁的灵梓却凑过来道:“这不是带到江南那个盒子吗?”
“江南?”灵今讶道:“这个盒子我带到了江南吗?”
灵梓拿过来,反复看了看道:“是啊,当时你受伤了,走得急,我替你收拾行李的时候见过。”
“这么说的话…”小松也思索道:“去别的地方都有时间好好整理行装,只有去江南那次,娘子走得急,奴婢收拾的时候也没有仔细检查,也只有那次带的东西奴婢会没有印象。”
灵今把盒子拿在手里,脑中串联着过去的事。
“怎么了?”灵梓关切道:“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灵今解释道:“这里原本装了那对羊脂玉耳坠。”
“什么?”
灵梓惊讶,她想了想道:“我当时没有打开检查过里面的东西,只是把所有行李都放好之后,就走了。”
“如果是在江南丢的耳坠…”灵今心生不详,她想起阿晟和小玉的怪之处,她让小松先下去,和灵梓坐到院子里的柿树下。
小松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出去,待她走后,灵今才道:“你说胡娘子很可能是被人推入水中?”
灵梓情凝重,思索片刻后道:“你怀疑什么?”
“在沉先生的书院时,只有小玉会来我的阁楼,她对我带的东西新,我那时让她喜欢什么就拿去,或许…她拿走了耳坠?”
“后来耳坠出现在火海,但只有一只,可能他也只有一只,另一只在小玉手里,他现在才知道?”
她顿了顿,灵梓道:“耳坠若是在小玉手里,胡娘子时常关注女儿的琐事,她一定知道小玉都有什么东西,她是因为耳坠死的?沉若怀是想要瞒住此事?他为什么要烧死萧金阆?他们有什么过节?还是说,只想用耳坠陷害你和殿下?”
灵今推测道:“按照后来那些事情,萧金阆的死,间接导致了主人被罚,先帝崩殂,萧国公出走北地。”
“换一种结果,若是主人顺着先帝与萧家结仇翻脸,再加上北夷进犯,如今的朝廷恐怕会更乱。”
灵梓接着她的推测道:“若是后一种,先帝病重是事实,陛下早晚会登基,但殿下却会因此内忧外患,他这把火,也是给陛下烧出一条路来。”
灵今却摇头道:“我不觉得他想让陛下稳坐帝位。”
灵梓不解,灵今站起来道:“瞎猜没意义,或许沉若怀和萧金阆也有过节,他不会莫名其妙就杀人,难道是因为徐娘子?我记得先帝还是太子之时,便和萧金阆走得近?”
她思量后问道:“以前的御前太监,高善,如今还在吗?”
“在…”灵梓思索,想了片刻后说道。
“听说他养老的宅子在郊外。”
戈壁又迎来一个日出,只是今日云层很厚,到了白日天色依然昏沉,队伍里开始缺水,好在向导寻到的林子可以补充一些水源,周誉带人在周边秘密搜寻,依然没有部族驻扎的痕迹,他们回了林子,周誉在物资车旁盘算着还能撑多久,若是再找不到,想回头都来不及。
他们休整了一夜,即将再次出发。
众将士都等着摄政王的意思,生死一念间,周誉摸着手腕,五色丝安稳得缠在他手上。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远方,昏沉的黄沙和那个黑夜一样,吞噬来客。
周誉感到了踌躇和绝望。
灵今会怎么做?她在无数个看不到头的黑夜的惶惶度日时,她是怎么做的?
她永远向前走。
周誉定心,指挥大军继续前进,日光能穿透云层,月亮也一定会升起,黑暗不会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