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准饶有兴趣:“悉听尊便。”
唐纨道:“汪琦跟匡海山不同,傍身的能力不足以撑起他二部技术主管的位置,总想着走些旁门左道,却又缺乏一定的胆识。万辰这事,我想大概率是蔡文虎引诱在先,汪琦顺水推舟从中拿回扣,就像当初他一心追随匡海山,却反被人当了枪使,失势后转而向你投诚,既短见又怯懦,与墙头草无异,这样的人,最经不起吓。”
贺准听懂了,嘴角随之晕开笑意:“你的意思是,让我演戏诈他?”
唐纨像是话里有话:“手段确实不算磊落,如果贺总介意,那就算了。”
“这有什么。”贺准从善如流地应下,又续道:“不过我刚刚听你说到一心追随匡海山那里,怎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唐纨从后视镜里瞥过去,瞧见贺准敛了笑意,垂眸划开接通。
电话那头,辛衍委屈巴巴地控诉:“贺准哥哥,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贺准和煦的态度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像是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有着恰如其分的关怀,却并未太过上心。
“骆云飞没带你去酒店?”
“我在酒店,睡不着,想见你。”
“太晚了,明天公司见。”
辛衍颇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贺准耐心告罄,问:“还有事吗?”
“贺准哥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不能还是跟着你做事?”
贺准听不出褒贬地说:“你好歹是国外镀了金的海归,你爸爸的意思也是想让你独当一面,跟着我不觉得屈才吗?”
“怎么会?”辛衍忙不迭道:“你是铂曼的总经理,跟在你身边才有机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贺准顿了顿,嗯了一声,车窗外是翠湖天地熟悉的葱郁又高大的乔木丛,几栋灯火璀璨的楼宇在夜色中巍峨耸立,车速渐而慢了下来。
小区内更加寂静,衬得后座贺准的声音尤为清晰,唐纨听到他对那个叫辛衍的说:“你要非得跟着我,也不是不行。”
接下来又是一句语焉不详:“先睡吧,明天我来安排。”
贺准收了线,很轻地叹了口气,帕拉梅拉滑入地下车库,万籁俱寂,他的叹息声像是长了翅膀,钻进唐纨耳朵里。
前后座车门一同打开,贺准立在车旁单手接住唐纨抛过来的车钥匙,绅士又温和地发出邀请:“方便的话,再去家里坐会儿?”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用太晚了这个借口去搪塞别人,唐纨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询问,转而开口说:“你答应辛衍要将他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