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青年站了出来,带领村民们日夜祷告,苦苦哀求。
一位名为高媒的喜听到了凡人的声音,回应了他们想要活下去的愿望。
“不对,不对。”毒香林打断了叔叔的话:“青年不是牺牲了自己才召唤出喜的吗?”
“呵呵……”不知不觉中祭司已经越靠越近,几乎将女孩揽入怀中。他继续说道:“真相不是这样的呢。”
“喜施展力让人们从天灾人祸中存活下来。等到村民们能够继续在这里安居乐业的时候,祂就想离开了。”
“祂预备收回之前为了鼓励久村人繁衍的而赐下的祝福,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自己拯救世人后飘然离去。村民苦苦哀求挽留,献上更多供品。可心无杂念的喜还是不为所动,只答应他们多留几日。”
“一旦得到过超乎寻常的祝福,又怎么能忍受好处收回呢?于是青年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将力占为己有。”
“高媒是一位还很稚嫩的明。对人类有一种近乎天真的爱。”毒曼轻拍女孩的背安抚,娓娓道来:“祂对虔诚供奉自己的青年没有任何戒备。”
“青年秘密集结了所有村民,在高媒最不防备的时候袭击了祂。”
听到这里,毒香林面上刮过一阵阴风,是一直在忌惮着毒曼的小孩闯了进来。
”难道祂是……“她在祭司怀中发抖起来。
小孩身披褴褛,向她一步步走来。
“吾名……高媒。”祂双眼空洞无,直勾勾地盯着缩在龛里的毒香林,留下两行血泪。
“不要……回去……”祂磕磕绊绊地重复:“杀了你……保护……”
祂靠近时,毒香林感到了熟悉的不适。虽然祂说的话零碎不堪,可她居然能够明白祂的意思。
祂……似乎是想保护些什么的。
只是这保护在祂心中已经无比扭曲,最后面目全非。
即使已经忘了要怎么保护,祂的意识里却还偏执地留下了要保护的念头。
“祂已经不是高媒了。只是高媒残留的无意义怨念罢了。”毒曼在她额头轻点几下,红光乍现,消除了她的不适感:“让我们来讲故事的结局吧。”
祭司从龛边站起,摘下佩戴的银色月牙耳坠。
月牙在他手中如银练般流淌延长,最后化为她曾在朦胧中见过的利剑。
“以青年为首的村民们贪欲熏心,想将喜的力量永远留下。青年偶得一秘法,只要吃下明血肉便能获得祂的力量。”毒曼提着剑走向高媒的残念,而那孩子浑然不觉,只知道流着血泪盯着她不放。
“于是,他们砍下了喜的头颅和双手,就像这样。”
祭司举剑一挥,残念的头颅和双手与躯干分开,化为一缕黑烟彻底消散。
砍下承载意识的头颅。
斩下施展法力的双手。
以青年为首的村民们蜂拥而上,争抢喜尸体的血肉,狼吞虎咽,分食殆尽。
“可弑是违背天道的极大恶行,明的血肉哪是这么好吃的。”毒曼冷静得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传说:“没吃到的人们自然不用说,而在吃到的人中,大多数当场暴毙,少数人侥幸存活,但从此背负命格脆弱的诅咒,世世代代命运坎坷艰险。直到现在已经基本断绝血脉了。”
“……丽雅?”毒香林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儿时最好的朋友。
“没错。”毒曼微微一笑:“丽雅一脉就是现在久村里最后一条背负弑诅咒的血脉吧。如果不是善良泛滥的文骨做了多余的事情,早在五姑婆那里就断掉了。”
所以……丽雅的孩子是注定了不会活下来的。
这是一个延续千百年的鲜血诅咒。
“那……祭司是……”毒香林嘴唇抖动着。
“在喜的血肉争夺中,只有一人逃避了死亡和诅咒。那就是那个青年。不仅如此,他还迹般获得了部分喜的力量。”毒曼说出了传说的结尾:
“那就是我的祖先。久村祭司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