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戳到痛处,他气笑了,“行行行,一个个都是情圣。”
一旁隐身看戏的薛风眠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我站杨牧野。K.O.~”
真他妈够了,单他一个是冤种。
顾之洲拂袖而去。
杨牧野对薛风眠没什么好说的,只觉得那张昳丽的面孔刺眼至极,单看这张脸,便十分具有迷惑性。是男人都忍不住盯着看的相貌,不由得横生几分危机感。
“早点睡,前辈,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薛风眠倒是丝毫没有情敌的自觉,留下一句和善却意味深长的话,离开了。
薛风眠比杨牧野还大上一岁,此外没有任何领域上的前后辈关系。
这声前辈是何种意义上的,不言而喻。
既能明牌直球又显路数诡异的情敌。
杨牧野熄了灯,关了门,回到房间,二十几年以来头一次失眠了。
睡在最里侧床的江梵深已经盖着薄毯,呼吸静谧绵长,侧着身子陷入了梦乡。
原以为不过是与林霖竞争便罢,事态突然不受控制起来。
杨牧野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他像隐于深海的飓风,席卷着海妖塞壬的靡音,所到之处狂澜骤起,人心涌动。
被波及的人渴望、抗拒、徘徊、痴迷,不顾一切奔赴献身的,保持清醒竭力挣脱的,兴起好逐渐靠近的,已经沦陷甘之如饴的……通通网络其中,不知谁又能得偿所愿。
之后会是怎样一副情景难以预料,大概率无法善了,但杨牧野也没想过后退。
第二天练习室。
几人之间的怪异氛围即便是不问闲事闷头练习的宋靖良都隐隐察觉到,一双翡玉般的眼眸似有所悟的来回观察。简玉衡无知无觉,对周身气场莫名毛躁起来的顾之洲随口问了一句,“嘴巴怎么了?”
顾之洲嘴角贴了个创口贴,笑的渗人,“走夜路摔的。”
“……”
简玉衡沉默,光明正大的敷衍是拿他当傻子吗?懒得再理会。
除了通常与江梵深走得近的林霖以及杨牧野照常围绕在他身侧,一夜过去,连薛风眠都变得殷勤起来。
江梵深练习主题曲,他在一旁非常自然的和声,侧头将人看进眼里,一双狐狸眼温柔专注,却因为生来如此,看起来波光流转,媚态横生,活像是开屏求偶的孔雀,风骚至极。
江梵深练舞,他要么痴痴盯着看,要么走上前,十分自然地帮忙调整动作,虽然有几分自来熟在里面,倒是没有太过分的逾越举动。
一是因为镜头,二是因为在一旁淡淡看着的林霖。
在薛风眠想要有所行动时,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插进两人之间,顶无辜面孔,行心机之事。
密不透风的将江梵深护着。
江梵深是这古怪氛围的最中心,他仿若未觉,看不到薛风眠的示好,也看不到林霖的紧张一般。更别提在边缘用目光暗暗追逐的杨牧野、怀揣着险恶心思看戏的顾之洲的存在。
实际上江梵深感受到了,但是他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能在他心上留下痕迹的人太少,除却亲人,世间恐再难有。
他最本源的思维一直是理性到冰冷的,并非凉薄,而是极致的理智之下,失去了感性催动的爱人、在乎人的能力。十八年生活中,因为江照阳天然的包围和禁锢,他从未和谁建立过亲密关系,只同必要的社会关系保持着最浅薄的联系,没有人能突破江照阳设立的看不见的结界,走进他的世界里来,同样的,他也走不出去。
但他不恨江照阳。
江家父母带给了他和谐完美的家庭,优渥富足的生活,以及不逊于亲子的公平爱意。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江梵深常常提醒自己,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不能一直待在江家,让江照阳走上岔路。这看起来完全是农夫与蛇,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