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路上就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现在生死未卜。
那个被他救的小战士痛恨自己,陆骁心底何尝不自责。
真说起来,这次,也是他连累了宋长星。
苏玉娇和陈颂过去时,几个战士正被陆骁赶回去休整,他们昨夜在雨中蹲守一整晚,没必要所有人都在这里熬着等。
大家都不愿回去,除了一开始被他派去协助公安押送人贩子的战士们,其他人都在这了。
一个个或蹲或坐,都不愿意离开。
陆骁眉心紧蹙,无言半晌也就随他们去了。
几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滴答滴答很快就把抢救室门前的一小片地给打湿。
而陆骁身前也聚集了一小摊浅粉色的雨水,起初大家都以为这是因为陆骁身上混了宋长星的血导致。
有个战士蹲着抬起头时,却发现不对劲,这水是顺着陆骁左臂往下流的。
他瞬间瞪大眼,一骨碌爬起来喊道:“副团,你受伤了?你胳膊在往下滴血?!”
陆骁顺着他的话抬起胳膊,没感觉到痛,其他几个战士也纷纷站起身,其中一个正要去给他喊医生。
苏玉娇这时把资料往陈颂怀里一塞,三两步走过去握住了陆骁冰冷的大手。
以往总是像个火炉一样的人,此刻双手被雨水泡的发白,像刚从冰库里拉出来的冰块一样,整个人都冒着寒气。
“你哪里受伤了?快跟我去找医生看看。”苏玉娇着急的拉着他就走,陆骁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在这,一时脚步愣在原地未动。
“还愣着干嘛啊?快跟我走。”
苏玉娇又扯了扯他身上的雨衣,摸了一手的水。
陆骁下意识反手握住她的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身上寒气太重,松手推了推她的胳膊,让她站远一点,怕身上的寒气冻到她。
“别担心,我没事。”这么说着,他回头又看了看抢救室的门。
苏玉娇红着眼睛瞪他:“怎么就没事?血流干了也没事吗?”
陈颂此时也走过来劝:“陆副团长,你快去包扎一下吧,我在这守着,一有消息就去通知你。”
其他几个战士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劝陆骁赶紧去看医生,他们在这里守着宋政委。
陈颂表情一顿,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里面那个正在抢救的人是宋长星。
最终,陆骁还是跟着苏玉娇去了一旁的诊疗室看医生。
脱去最外层的雨衣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外科医生剪去他左边胳膊上已经被血染红的袖子,露出一条约有三四厘米长的口子。
医生拿着酒精给他冲洗伤口消毒时,陆骁还能面不改色的忍着疼痛,一旁的苏玉娇却没忍住替他疼的掉了眼泪。
伤口不算特别严重,就是被雨水和湿衣服糊的边缘泛白外翘,看着有些吓人。
陆骁握了握苏玉娇的手,示意医生不用浪费打麻药了,直接缝,随后抬手转着苏玉娇的脖颈让她侧头不要看。
军医院的医生习以为常的放下麻药,拿起针线与纱布包,动作麻利细致的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完全包扎好后,陆骁才让苏玉娇转过头来,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挂了好几串泪痕。
陆骁心头泛起暖意,掀唇笑了笑,用右手给她擦眼泪,轻声道:“好了,已经没事了。”
苏玉娇点点头,伸手捉住他因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没回暖的左手,两手回握住帮他暖手。
她懂事的没有问伤是怎么来的,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身上的湿衣服,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骁伤在左上臂,估计是跟人贩子搏斗时不知何时被刺伤的,好在伤口不深,医生嘱咐他平时多注意些,每隔两天来换一次药,一周后来拆线。
处理完伤,苏玉娇陪着陆骁又回到了抢救室门口等着。
陈颂帮她抱着资料也站在那等,苏玉娇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军医院干嘛来了。
她从陈颂手中接过资料,跟陆骁说了一声后,先把资料拿给了相关人员,随后快速回了一趟后勤部,请了半天假。
中途撑着伞又回了一趟家,给陆骁拿了干净的衣服,又嘱咐好婆把她昨天买的鸡炖上,这才又匆匆回到医院。
此时距离宋长星进去抢救室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苏玉娇拉着陆骁去旁边空病房换下湿衣服,回来又陪着一起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抢救室的门才被推开。
“伤者情况基本已经稳定,子弹穿过肺部距离心室只差两厘米不到,还挺幸运,现在推他去病房,人大概晚上就能醒了。”陈颂妈妈刚才跟着进去协助手术。
结束后,代表主刀医生给他们更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宋长星的伤势。
得知宋政委没事后,那个自责懊悔的战士终于打起精,不过这回陆骁不让他们再守在病房了,通通赶回去休息。
作为从小认识的邻居,陈颂妈妈也让陈颂留了下来,多照顾一下。
宋长星父母都在总军区那边,陆骁就和手下几个战友一起轮番守着他。
期间苏玉娇把他劝回家吃了顿饭,又略休息了一个小时,陆骁醒来后依旧过来医院守着昏迷未醒的宋长星。
直到晚上八点多,宋长星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师长和分军区的大领导们轮番过来关心慰问伤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