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为什么?」
杉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住了:「达?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你生日早过了,我的还没有到。」
「不是!」杉感到背脊发凉:「今天晚上,致亭要期末公演,你忘记了?」
达还没有跟致亭和好。应该是正好相反,从那次吵架后到现在兄妹俩都还是彼此不讲话,冷战的时间长度已经快要可以用月来计算。杉已经开始觉得大概要等到他的毕业展结束之后──不是致亭屈服退出,就是造成既成事实──达才会愿意跟致亭讲和。这并不是凭空想像,而是杉在前前后后劝说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的结论。
理智跟经验上知道现在再劝也没有用,然而杉还是把话说出口了。达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内──他收起数秒鐘之前一半生气一半宠溺的表情,换上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是喔。」
「你不是答应她要去看?」
「我改变主意了。」
达将头偏向一边,瞇起眼睛,情倨傲,语气冷淡,然而杉没有立刻放弃。他注意到达抽回了刚刚抚摸他头发的手,右手手指不耐烦地来回搓动,看到这个动作,杉决定孤注一掷。
「你没有。你其实是想去的,对不对?你只是故意忘记日期而已。」
达的眉毛挑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杉探出上半身,拉住达的右手:「你遇到什么事情烦心的时候,就会搓手指。」
达倒抽一口气,反射性地要把手抽回来,却没成功,杉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我们答应过她的,期末公演那么重要,你又是她唯一的哥哥,就不要管那些什么有的没的,去看她表演吧?」
达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睛盯着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有那么一瞬间,杉几乎就觉得要成功了,然而达比他想像的还要顽固──他用力甩开杉的手,板起面孔:「不!我不去。」
「达!」
「如果致亭以为她老哥我那么好打发,那她就错了。你要去的话,可以去,最好跟她说,我不去就是因为她不听我的话。」
「这我怎么说得出来!」
「你不跟她说也没关係,反正她自己心里有数。」达离开床舖,又坐回桌子前面去:「如果她愿意来跟我道歉,说下次不敢了,那她毕业时的毕业公演,我就会去。」
杉还想说什么,然而达已经再次把沟通的机会给关闭了,只用背对着杉,那个模样充满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