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你可是要做仙人的狐狸精!
当了仙,什么皇帝,什么王爷,全都狗屁不是——
妺伍在心里喊出了不能被吼出喉咙的尖叫。
这辈子好像都不会回过头来看她的那位骄傲的侯爷这会儿却偏过头来,似是知道妺伍在想什么一样。
淡淡地瞥视她一眼。
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妺伍却觉得他那映了亮光的眼睛里有着对她出丑的揶揄。
心里的翻涌与波涛在妺伍僵住的面上并没有什么掷出什么波纹,反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红着脸的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唤道:
“侯……侯爷。”
声音小得不行。
此刻地上那人已经起身。
他自听见了妺伍的声音,便止不住地想要看她的模样。
见句胥这时也看向那马背上坐着的姑娘,这才敢顺着瞄她一下。
似白雪映梅红的脸在如瀑的黑发里只消这么一眼。
就如摄魄一般记去了心里。
却又在句胥转过来看他的时候连忙移开了视线,并不敢瞎猜什么,只顾低头道:
“侯爷,侯府递话来了。”
“清酤已备,和羹待享,就等着您和……”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此时又听得另有马骥嘶鸣两声,洪亮且悠长,当是良驹一匹,骑着的人定也非富即贵。
然而现在的妺伍已经完全没有多的心思去留心别的事了。
她只是在想,眼前的王爷都已经二十好几……
那他当了皇上的老子会不会已经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还好她长得应是不咋样,不然要是舔脸佝腰混到了跟前,成仙之前还得陪一陪老男人也实在是恶心到家了。
就像是化了妆,想漂漂亮亮地出门却被一坨鸟粪当头泼顶。
原来那位打伞的仙早就算到了这一点。
不会让她为难。
妺伍现在只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把这位姑娘先送去客馆,叫医官来看治她的伤。”
句胥吩咐道。
妺伍浑然不觉他已经打发了她。
当她身下的马再度走起来的时候,她才缓过来。
只是牵马的人已经不是那位侯爷了。
妺伍下意识无措地回过头去。
只见另有一人骑马而来,仆从兵侍又是厚礼相待,拿着灯一个一个赶忙上前迎着他去。
已经有些走远了的妺伍堪堪见得那人在白马之上挺拔如逸柳的身姿。
猜着他大抵也是什么王公贵族,今日扎成一堆,上这塍南山打猎取乐罢了。
……
偃澹从容地扬绳住马。
句胥候在马前,揖了小礼,对他缓声道:
“府宴已备,还请大王先行。”
偃澹的视线并没有看向两袖空空的句胥。
而是平视前方,看向那好似在一走一停的马。
旦见马上之人回头相顾,连鞋都没穿的脚在发黑发暗的夜色里还是生白显眼,在跟着马蹄的步伐一晃一晃。
这才对句胥道:
“是这祭礼秋狩太过苦闷无趣,还是女娥娇俏可人,哄住了太师的心?”
“当真叫太师一刻都等不得,另寻了她的享乐销魂之道。”
讽得直白,一点情面都不留。
“王上言重了。”句胥翻身骑上了牵来的另一匹马,并未解释什么,“宴席亦有歌舞美伎作陪,待臣更衣补礼,向王上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