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走至一旁,将那炽热的烛台端在手上,静静地立着,可随着烛蜡的不断滴下,那滚烫的烛泪竟是尽数滴落在了那苍白皮嫩的肌肤上,不一会儿,烛台的双手已是被烛泪烫得通红。
流苏远远看着,却别无他法。月离冷然一笑装作视而不见。
御书房里一片宁静,只闻彼此的呼吸声,一支蜡烛燃尽,月离便又吩咐流苏换来一支,奏折批完,她也不睡,便又拿上一本《金刚经》慢慢的抄录,未再看他一眼。
烛泪早己覆了满手,他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心中早已是千疮百孔,只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坚持住,从小到大,那些比这般更残酷的伤害又何止一件,他的心早已凝结成了冰。
“陛下,还是早些安置吧。”流苏在一旁可怜兮兮的唤道。
月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朕不困,你要困了便下去吧,这儿有二皇子侍候着便可。
流苏咬着唇,无可奈何地看向怜卿,可他人却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道,帝王,注定便是这般冷血无情的吧!
天终是渐渐放亮,月离这才放下手中书本,挑眉看向那个清朗男子,他的双手已被烛蜡完全覆盖住,烛已与肌肤相凝融在一起,若是强行剥离,那便是如凌迟般的痛,如此一想,又觉得自己委实有些玩过了头,可心底也佩服起此人来,若说他懦弱吧,换作常人怕是早已泪水涟涟磕头求饶,可此人却连吭都不吭一声,其实只要他肯跪下求她,她便也会饶了他,可他便就这般硬撑着,竟然连痛也不曾哼一声,她也无可奈何。
起身来到他身前,锐利地盯着他,冷声道:“觉得朕很残忍么?
“罪臣身为质子,本该为国赎罪,轩辕国对陛下不敬,自然便是质子该罚。”怜卿并未看她,只注视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所有的情绪也随之隐到了跟底,可那一刹那,月离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股深切的绝望和悲鸣。
“好了,你下去吧,朕也乏了。”月离挥挥手,先前的霸气已是消散一空。
流苏上前轻轻将外层烛蜡剥开,取出已是嵌在掌中的烛台,可仍有好些烛蜡已与肌肤相凝,要取下唯有以刀来割,那割下的便不仅只是烛,还有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