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动天下的绝美天女,她那般俏皮惬意般恣意的浅笑竟一再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镇定。
膳毕,月离没步在庭院中散食,怜卿也欲哭无泪的被迫陪侍在侧,月离收了之前的轻浮,注视着那儿株已然怒放的早寒梅,淡如止水的道:“朕今日过来实则还有一事向你打探。”
怜卿偏过头,冷言道:“陛下要罪臣说什么,罪臣敢不说么?那天牢和各式酷刑不是随时在等着的么?”
看看,够小心眼的,一件事能被他记一年去,月离摇头,看他一眼,再无奈摇头。
坐到桃花树下的石椅上,月离微眯着眼,静静地看着风中轻摇的花枝,轻声道:“朕想问你,你轩辕国可有位柔妃娘娘?”语调虽意态闲凉,却又隐约听出里面的好之意。
哪知面上一向清淡无味的怜卿竟脸色大变,他抬头看向远处,漂亮的双眸深邃空洞,似隐忍着无绪的凄凉,半晌,才阖目轻叹,一道凄然和苦涩的笑意晕开在他迷人的眸角,几株怒放的早寒梅,都似乎被他的忧伤所感染,齐刷刷停止了风中的舞动。
月离疑惑的紧盯着他。
良久,他终是开口,却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委实让月离吃了一惊,因为他说道:“柔妃便是罪臣的母妃!”
竟是他的母妃!从袖中掏出那方旧锦帕,如往常一样笑着问:“那可听你母妃曾吟诵过此诗?”
怜卿接过锦帕,轻轻念着上白刺绣而成的诗,念到那个署名时,眼圈竟是有些微红起来,道:“记不清了,想来是念过的,看这方锦帕,应是多年前的旧物,母妃己远嫁轩辕多年,陛下是如何得到的?”
“宫中有一处小阁楼,是你母妃未和亲前的旧居,使是在那里看到的,你母妃她,可还安好?”月离问得小心翼翼,心中却已能猜到七八分,若是他母妃正得宠,如今他便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果然便听得他冷哼,“母妃早已离世多年,陛下何以打听这个?
苏柔竟是死了?她至多以为轩辕帝喜新厌旧,柔妃只是失了宠,却没想到……那小阁楼的白衣女子,是否便真是死去的柔妃化作的厉鬼?月离一阵恋颜,埋首不语,稍稍沉默之后,待心里平复了些许,才复又开口:“你母妃因何而故?”
怜卿依旧淡如止水的道:“病。”
月离黯然地点头,叹了口气,有些微的不忍,孤单的人很是容易受伤的,他如今变成这冰冷的性子,便也不怪了,皱起眉低声道:“失去了母妃的在护,你在宫中定然备受欺侮,明明是你大哥战败,却遣了你来做质子。”
怜卿道:“父皇的安排,谁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月离重下眼睑,深呼了口气,轩辕帝将他遣来做质子,至今对他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般,想必轩辕皇宫中的人也都偏向于大皇子,对这位应是极冷淡的,心里无来由的一震,这般愁情满怀的他,这般自以为是的他,这么高傲气的他,这般似生命如淡水浮云的他……看来,以后得对他好一点了。
“你若早些同朕说起,朕也不会那般待你,你可知你母妃本就是我月国人氏?
“自然知晓!若是母妃在天有灵,知道她的女帝竟如此欺凌她唯一的孩儿,定会化作厉鬼来找陛下的。”怜卿撩起半截衣袖,月离看到,他那上等玉瓷般的肌肤上竟还留有道道血痕,触目惊心,想来定是那日被鞭打所致。
完了完了,一定是她惹恼了苏柔,那晚便化为厉鬼小惩了她,她即便是女帝,到底也只是血肉之身,怎是妖魔鬼怪的对手,幸得她未取这家伙性命,否则便就是母子鬼一同来寻她晦气了。
人不和鬼斗,哪里还敢再招惹他,轻声道:“朕即刻下旨,日后这宫里谁还敢欺负你,朕便要了他们的脑袋。
他微愣,转开脸去,道:“陛下这是在同情罪臣?”
她总不能说是怕他那鬼娘娘半夜再来找她玩儿吧?遂胡乱摇头:“因为民看上你了,想要纳你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