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脸,很想将其制住,可心里又苦恼,若是保持面对面的姿势杵在原地,那他又怎么从浴桶里起身?虽说他为男子,终不比女子吃亏,可那到底也太失于礼数了。
月离见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那窘样甚是可爱,不过更荒唐的显然还在后头,有人显然是酒劲冲脑,不耐地咽了下口水,学着那白衣女子的样儿咯咯笑数声,猛然伸出双手便扑向对方。
事发突然,怜卿根本无法躲避,背重重抵在浴桶壁上,被呛了好几口
沐浴之水。“你!”怜卿脸色铁青,他最初也以为月离只是酒品太差所致,没想第
到她竟如此不知羞耻,这种画面显然叫他这个正人君子难以承受,眼下怒火攻心,居然气得一时竟立了起来。
月离睁大眼,勉强透过醉眼朦胧看去,脑子轰的一声,已是无法思考,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健康体魄,略暗的肤色,厚实的胸脯上两枚浅褐色的坚果,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目光下移,失望,木桶边缘正好遮挡在了那里,月离怒,回头内务庭每人赏十板子,谁让他们将这些浴桶做这般高的。
不过,她还有手的嘛,颤抖着伸手抚上他的胸前,触手的肌肤光滑沁凉,完全不似水温微热,她惬意的曲起指尖,在上边来回游走,没过多久动作愈发大胆,肆无忌惮的绵延而下。
“陛下莫逼罪臣不敬。”怜卿的眉目间再也不若平常般波澜不惊,牙一咬托住她的手想将其挪开,然手掌贴上对方肌肤的一刹那便有莫名的灼热感蔓延开来,他微抬高下颌,压下心悸冷然道:“罪臣素来敬重陛下一介女流却能治国安邦,实乃不负女帝之名,没想到私下竟……非要逼罪臣以下犯上才肯罢休么?”
月离抿了抿唇缓缓贴近:“不再唤陛下了,叫阿离,阿离与爱卿来一场余桃之乐可好?”最后一个字的语调方落下,柔唇已是顺势覆上,堵住对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柔软的触感挑逗一般在唇上厮磨,燃起陌生的火花,怜卿惊骇地瞪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里泛起惊天大浪,月离的手从他的胸前缓缓下移,指尖己是沾上了水面,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掌罩住她的眼,抬腿迈出了浴桶,紧接着一件竹青绿的外袍当头罩来,将她的念想全数打断。
待她气哼哼扒下脑袋上挂着的外袍时,一件雪白的中衣已将他完美的身子遮住,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已是恢复了平静,墨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冷清清一片全是鄙夷,接着,他转过身去,留给她的是无限暇想的后背。
月离脸色苍白地斜靠在桶沿,似乎已浑身无力,她拼命眨了几下眼睛,再转复相看,那一身雪衣之人依然站在原处,清淡如莲,素雅出尘,虽淡,却生生灼了月离的眼,虽然明知不是他,可,那白衣胜雪,俊朗容颜竟不觉幻化成了那一晚,波澜幽静的湖面上,清风徐来,荷叶悠然,串串清越的嗓音伴着点点浮动的芦花,越过水面,朝向这方,轻轻飘来,余韵悠然,萦绕心怀……心中再次重重一跳!
虽醉意朦胧,脑中却一片清明,虽同着白衣,却终究不是那人。
清尘如雪的白衣,玄黑如缎的发丝,纤白如玉的手指,可,不是他,微微闭哞,心,缩成一团,她低头看看自己,再望着同样衣冠不整的冷卿,其实早便想摸摸他,而今终于如愿,她终是能放下了,一丝苦涩之感酒上喉头,她却并不后悔,若不是喝了些酒,这番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情景,她怕是永远都做不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