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她已看到那个一身窄袖紧身黑袍的身影,他的风姿依然如昨,潇洒绝色超越了流水时光,却己不复在宫里那般的柔弱身姿,眼角隐隐的风霜之色在证明这一路行来,他也并非毫无挂碍。
身后芬芳浮动,他骤然转身,轩眉一扬,唇边挂着一缕悠然笑意。
月离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独自端着酒杯,缓缓转过身来,含笑道:“小雨在此等候陛下许久了。”月离微惊:“你怎知是我?
寒孤雪轻抿一口手中的酒,幽道:“陛下喝了我三年的花茶,身上自然便
带着独特芳香,我又如何会不知。
“原来如此。”月离点头,“你是等在此想要杀我?”月离瞧着他,他脸上笑容不减,“不见你这么久,还是这么……小心眼,你从不肯多看我一眼,还不许我来看看你么?
月离心一酸。
“陛下来送我一程吧,这一路走过来,有点累。”他的语气情一如昨日,复又斟满了一杯酒,微笑着送到唇边。
月离也淡淡的笑:“你心思缜密,计中有计,利用闹鬼一事巧妙的杀死定
北大将军盗出军事布阵图,嫁祸给淳亲王,让人误以为他是凶手,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寒孤雪却微笑着喝完了那杯酒,然后笑着说:“说得不错。
而她却多希望他能说,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他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否认。
“是的,定北大将军是我杀的,慕容萧是我污陷的,在你的茶水里种下了花毒,便连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暗中策划的,留在你身边,本欲色诱之,最终也不过是为了那柄器而演的一场苦情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不是一心想找到真相么?只是任何事的真相一旦揭开,都是很残酷的,所以人有的时候傻傻活着,反倒更快乐。”
原来如此,定北大将军不可能认识洛雨,他留下的那夺命一横,其实是洛雨当日扮演的那个曾三娘的三字第一笔,想必临终之时,已是痛到极致,他无法表达更多,可无论从何处看来,他已是明明白白都在告诉活着的人,害他的人是谁。
山风吹来,带来高山流水的气息,也有鲜花青草的芬芳,却突然带了一股血污的腥臭,原来,寒孤雪捂着胸口,痛苦的皱了皱眉,口中一股腥甜喷出。
“你在自己的酒里下毒了?是不是?我没有要你死,为什么要这样?月离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