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未晞,路边的草还结着霜,黄蔫儿一层覆了点白,本该是一片萎靡的景,白青珈看着却觉得怪鲜活漂亮的。
偏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手心微微发热,一种莫名的生的知觉从心窝窜到四肢。
也许自己实在是过了太久没有人气儿的日子了。竟然觉得这样打打闹闹或者平凡至极的清晨梦幻得有些不像话。
走了几步,她晃一晃他们交迭着的手:“先回酒店吃个早饭再收拾行李?你最近饮食得均衡点。”
谈郁为嘴角微翘,轻轻应了声“好”。
——
酒店套间里,拉开层层迭迭的窗帘,白青珈对着窗外一片好天色拨号叫餐,接通前她偏头看向身后询问,声音轻软:“喝粥可以吗,好消化一点。”
谈郁为正躬身在衣柜里撑着一只单手帮她收衣服,闻言探出一个头去应她:“好。”
日光从鳞状的玻璃隔窗穿过,顺而零零散散打在白青珈身上,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她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浅驼色的打底衫,蜂腰长腿曲线毕露,靠在窗前更显妖娆。
谈郁为深沉一双眼盯住她,片刻后暗暗舔了下唇,重新转身理衣服装作无事发生,轻飘飘说一句:“算了,喝粥怕饿,还是叫份面吧。”
白青珈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就点了点头答应他:“行,那就普通的汤面哦,海鲜不能吃,炒面什么的也太油了。”
不过二十分钟,送餐铃响起,白青珈去开门,推过餐车进门。
她给自己另叫了份奶黄包,兔兔的形状,玲珑一盘还冒着热气。
面是普通的阳春面,细细的龙须面丝盛在瓷白的汤碗里,金褐色的汤底上横卧两根翠绿的菜心,看着也挺有食欲。
捧着面碗放到餐桌上,她拉开椅子让谈郁为坐下。紫檀筷子架在碗沿,顶端还刻着镂花,精致又大气。
谈郁为右边胳膊抬不起来,只能伸左手去握筷子,木料厚重,尽数压在了他有些生涩的左手指节间。
谈郁为努力尝试着挑起一筷子面,快送到嘴边却在下一秒卸了力气,手背青筋一瞬间暴起,面丝坠进汤料,沉甸甸的筷子“啪嗒”一声无奈掉在桌面上。
舔掉唇瓣上飞溅的一点汤料,谈郁为眸色深暗,抬眼看着白青珈不吱声。
阴谋意味明显。
白青珈有时候是真好,他是不是一天天的生意完全不上心,反而全把技俩用在钓女人身上了。
舌头抵了抵腮帮,白青珈不接招,思忖片刻后,沉默地把面碗挪到自己面前,再把奶黄包推给谈郁为交换。
“不方便就别吃了,吃我的包子吧。”
谈郁为看着她明显参透的视线也没觉得心虚,舔了下唇,随即顺从地伸手,从盘子里捏起一只小兔。
雪白绵软的面衣被他精致的指尖用力捏出一个深深的痕,头部点绘的红红眼睛仿佛挣扎在他齿间,可随即就被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
可爱的兔兔被爆头,奶黄色的脑浆瞬间迸溅,指缝里黏黏糊糊盖上一层。
下一秒他歪头,舌尖状似无意慢悠悠舔过食指边缘一点外溢的奶黄馅料。
湿热的,甜腻的,可口的,熟悉却又全然不同的味道。
谈郁为抬眼,带着食色的欲望,深深望进白青珈眼底。
谁教你做的买卖?
如果非要交换,拿几只兔兔包可满足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