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喜任她动作,在她预备包扎时把手抽了回去:“别包了,一点皮肉伤,包了做事也不方便。”
两人无声地对坐,柒枝闷闷地举起酒碗来:“天不枉我,崇喜,我们....都朝前看,不要太难过,我、我会陪着你....”
然而这是一句谎话。讲这句话时柒枝心里是发虚的。捏捏袖子里的户籍,冥冥中有种预感,她陪不了他,他也陪不了她。
“你先坐会儿,我去烧点水给你沐浴。”
孙崇喜原来的房间没来及收拾,这阵子都是宿在西厢的塌上,浴桶拽出来,汩汩地倒上热水。水雾缭绕中,孙崇喜踏进房门来。
柒枝帮着褪了铠甲,粗糙的布衣之下,隆起寸寸曲线起伏的肌肉。是骇人的偾张。崇喜体态修长,军旅生涯让他迅速染上军人铁血之色。几处斑斑点点的血迹,也不知是从哪里来。柒枝颤抖着手帮他褪去衣物,原来他也是带伤在身,腰侧后背还有几条扭曲的已经恢复的疤痕。这些日子他一句没讲,光顾着照顾她。
“你怎地这样不爱惜自己。”
“不打紧,都是小伤,我习惯了。”
再到下半身,柒枝无法着手,预备退出房门,谁料孙崇喜径自踏进浴桶。哗啦几声水声,半个身子埋入水中,单把双臂瘫在边上。
这时柒枝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真留他自己处理,自是不好处理。而她留着,又有越轨之嫌。
“我这幅残躯,是不是很难看?”他扭过头来,晦暗的一眼。
柒枝差点打结巴,反问怎么会?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张嘴就道:“崇喜不介意,我帮你擦擦背。”
即使隔着帕子,她的手也能感知到男子身上源源不断地热力,缭绕的水雾熏得她头昏眼花。晶莹的水珠于男人雄健的肩背上滚落。柒枝的腿发软着站不稳,视线所及是男人寥落寂静的背影。搭在浴桶上的手臂,一寸寸地犹如呼吸隆起线条。
柒枝差点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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