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哥哥不同。他不爱讲太多话,不爱交际,但做什么事都稳得住,且说到做到。柒枝相信他不会对她撒谎。起码,不会牺牲她的切身利益。
从做事的风格上来讲,孙崇喜更像北地男人,但又比北地男子更多几分的谨慎。
昨夜....除外。
孙崇喜扭过身来,漆黑的瞳孔收敛的光芒:“醒了?”
柒枝起来,躲在角落去整理衣物,那时孙崇喜已经自动走去外边,处理上坡一段不好走的泥路。错落地丢上几块石头,好让柒枝下脚。如果这是夜晚,恐怕他会换一种行径,恐怕他会直接背她上山下山。怎么都行。但是白天不行。
柒枝还得搭住他的手臂,否则这段山路决计趟不过去。
清风拂面中,她能看到孙崇喜侧脸嶙峋,高挺的鼻梁上有一截驼峰,这是他最锐利的部分。但给人感觉并不尖锐。也让一张秀气的脸,超脱了柔软的秀丽。
两人都对半夜的出格只字不提。柒枝不能提,也许孙崇喜也是不能提。
“崇喜,”柒枝叫他:“我想去祭拜你哥哥。”
孙崇喜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行进,没有言语,只是点头。
孙庆芳葬在一处田埂上方,视野颇高,旁边栽种着高大的松林。
算是一处风水宝地。也合着孙庆芳汲汲前程的高傲。
柒枝捡了几根树枝,权且当做香,跪地拜了三拜,怎么说,都是夫妻一场,实不副名也是实。勿论是孽缘还是良缘,勿论他当初是存心拐骗,还是心动不能自已真心想要照料她,她应该拜他最后一次。
摘下头上束发的绢丝,系在墓碑上。
柒枝起身再拜:“庆芳,自今日起,咱们恩怨两结,望你下辈子有机会站在众人之巅,实现胸中抱负。”
下山前,柒枝对崇喜道:“我该走了,离开吴县,去寻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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