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喜令人在中心处建造塔楼,登上塔楼便可看到外面浩浩荡荡延绵数里的三军帐篷。似乎只要天明,这幅在军帐下的怪兽就会咆哮着对城楼发起最后致命的冲击。
九月末寒气略重,露水冰凉。
早起换班的士兵醒来,抬眼就能见到一身银甲的统领赫然立于塔楼上,横刀冷目。
出师无名才是士气的最大障碍。
雍王的队伍还没有消息。接下来,要么被迫敞开城门受降,要么一反到底。再没别的选择。
受降是不可能的,一个月的抵抗已经铸就事实,剩下的只有被降罪砍头的命。若是继续坚守城内,弹尽粮绝下是源源不断被饿死的民众。
这天夜里,崇喜下来塔楼,从队伍中把九人抽出来。正是曾经护送柒枝寻亲的护卫队。
他对九人下了死命令,务必连夜将柒枝送出城外,就往闽南方向去。那是宋家投靠的方位。
崇喜命人请了柒枝过来,酒菜已经备好,柒枝笑着连饮三杯:“你这是要违背我们同生共死的诺言?”
男人唇角勾笑,风轻云淡后是预备最后殊死一搏的决心,他慢慢道:“可能吧。”
柒枝眼角有泪,堪堪忍着:“你忍心看我走?”
崇喜连看都不看她,他怕哪怕多看一眼,挖心掏肺的不舍会令他心软松口。
“柒柒,我给不了你光明的未来,也给不了你明天,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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