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娇猛然收住声音,转而问向他:“我让你给我买的那只玉手镯呢?”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看到他情的一瞬间,许梦娇瞬间就反应过来那只玉手镯肯定给了梁怀月!那是她在一家拍卖网站上看中的首饰,特意同男人提起自己想要拍下这只玉手镯,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男人一定要给自己拍到手。
可如今,通通都进了梁怀月的口袋!
她在美国看中的项链,她在拍卖网站上看好了的玉手镯……无一幸免地都成了梁怀月的东西!
就连眼前的男人,几乎也成了梁怀月的所有物!
她顿时哀嚎起来,冲到他身前去牢牢抓住他胸前的衬衫,不停地摇晃着男人的身体,双眼垂泪,几近疯狂:“程淮!程淮你怎么对得起我!你还是那个程淮吗?!你还是那个年轻时候告诉我会对我好一辈子,会把所有赚到的钱都给我花的程淮吗?!”
“够了!”
他赫然发声,一把推开眼前的女人,使她重心不稳,跌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她脸上的泪水未干,从泛红的眼眸里不断流出,湿润整张白净的小脸。
程淮脸上的情也不再平静,从容,带着被许梦娇激燃的三分薄怒,毫不留情地反问回去:“你问我的时候,你有想过你自己是怎么对我的吗?你一天到晚就只在乎钱,珠宝首饰,我每天在外面忙得累死累活,晕头转向的时候,你开口问过我身体健康吗?!”
他的三分薄怒,带着一丝被人拆穿的羞愧难当。也正如许梦娇所想,那只玉手镯到了梁怀月的手里。
助理把东西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带回了公寓,本想找个时间再拿给许梦娇。结果负责收拾卫生的阿姨发现,转递给了梁怀月。
当时他刚醒,正看到梁怀月坐在梳妆镜前细细端详礼盒中的玉手镯。阳光底下,她微微垂头,黑发柔亮顺滑,而伸出的手,手如柔荑,指如青葱,根骨纤细修长,皮肤白嫩剔透,开口问了他一句:“东西挺好的,是给我的吗?”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鬼斧差般得回了个是,还下床给她亲自戴上去了!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席卷男人的整个大脑,而这些难以回首的记忆令他羞燥,令他愧赧,甚至让他难以面对今天许梦娇的指责。
可做就是做了,那又能怎么样,他的意识一下子清醒,完全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于是他冷静下来,沉着脸反倒控诉起对方来:“你说我不在乎你,你又在乎过我吗?你想要收获,你有付出过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甚至都愿意为你去当三!程淮!我本来是你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好了,这些话你自己说说你能信吗?为了我还是为了钱?”
“所以你什么意思,如今是想跟我彻底分道扬镳了是吧?程淮,你以为你多了不起,我遇见的那些男人——”
“好啊。”他垂头,黑眸幽暗阴戾,寒意渐生,连带着所说的话都冰冷无情:“那你就再去找他们吧。”
许梦娇哭嚎道:“程淮!你是嫌弃我了是吗?你嫌弃我当时为什么还跟我复合?!”
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即便耳边充斥着女人持久不散的哀嚎,他也毫不会被干扰,吐出的字眼也越来越冷血冰凉:“许梦娇,我以为我能够跟你复合的。”
她瞬间停止了哭闹,情麻木,泪水却仍旧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什、什么意思?”
“我承认,你在我前面的人生里占据了很大的篇幅。我们从小就在一块,我们来自于一个地方,就读于同一个学校。我考上大学,你没考上,你为了跟我在一起,来到我读书的大学工作,我很感激。但在你出轨的那一瞬间,我对你所有的爱就消失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思敏捷:“我那时候没钱,你跟我过苦日子,出现一个男人,能给你买各种东西,你走,我不怪你。后来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我能接受你,还能跟你过以前一样的日子,但没办法,时过境迁,你不是当初的许梦娇,我也不是当初的程淮。”
她痴愣愣地,听着男人的话,脑中一片空白:“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
“没办法的,如果当初你是我,看到自己的初恋穷困落魄成这个样,在你面前哭诉服软,你也会没办法的。”
似乎已经说得差不多,他自己还要公事要忙。程淮的眼里冷静沉着,转身打算出门离去。
许梦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手撑着身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程淮,你才结婚四个多月,你就忘了你的初心,你不觉得你可怕吗?”
他的脚步微微一滞,但很快又继续往前走,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独留女人呆在原地。
陌生吗?
确实。
可他对于如今的现状,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