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冷静下来,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从她身上起来,转身去找止血纱布。他黑眸戾气太重,抿唇不语更是森然吓人,梁怀月也有些后怕,她伤了一个疯子,很难说疯子会不会伤到她。
她坐在沙发里不敢动,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门外突然闹起了一阵动静,梁怀月往外面看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半开着的大门突然闯起来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形,梁怀月眼眸瞬间惊喜起来,从沙发里立马站起来,飞奔投进男人的怀里:“哥!”
她抓着梁怀阳的衬衫,这几天的夜不能寐,担惊受怕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通道,情不自禁地在他怀里流出眼泪来。
程淮低头在受伤的手臂上缠着止血纱布,头也没抬:“阳哥来了。”
梁怀阳紧紧地抱着她,安抚着妹妹的情绪,仍旧是带着笑意,让身边带着的保镖把程淮的人拦在了门外:“阿淮还说不知道月月的行踪,原来是带着月月搬家了。”
“是搬家了。”他低笑一声,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张俊美张狂肆意的笑脸:“那地方,你们睡过,有点晦气。”
梁怀阳瞬间就冷了脸。
梁怀月窝着他怀里,小声道:“哥,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知道了。”
他伸手在梁怀月的背脊不断上下抚摸着,给她最大的安稳。对于梁怀月告知的这个消息,他猛然一震,向来成熟稳重的性格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既然知道,他也不必维持表面和平,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程淮勾起嘴角:“我什么都想要。”
“做人不要太贪心。”
“那就把梁怀月留下。”
梁怀月倏地抓紧了梁怀阳的衣服,内心慌乱。
梁怀阳冷静沉稳,抱着她不放:“不可能,换个条件。”
程淮勾起嘴角,俊脸生出一股邪戾,极少在内敛的他身上还能看到这样张狂的情:“现在不是你们跟我谈条件的时候。”
他一下一下地,往伤口慢慢缠着止血纱布:“如今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条件?”
梁怀阳还是那句话:“梁家待你不薄,能给的都给了你。”
“给的那些东西能抵得上亲兄妹偷情吗?”他笑了笑,对于梁怀阳所说的那些都不放在眼里:“大舅哥也换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
“你是个明白人,没必要抓着月月不放。”梁怀阳很是冷静,跟他谈着条件:“离婚对你没什么影响,你的工作室蒸蒸日上,现在也是江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身边多得是漂亮女人。”
程淮不说话,那双锐利锋芒无比的黑眸却紧紧地盯着他怀里的梁怀月。梁怀月埋在哥哥的胸口,没敢抬头,汲取着男人身体的温度,才能感到一点心安。
“你们是真不怕被人知道?”他收回目光,无所谓地笑了笑:“兄妹乱伦是什么好新闻吗?被人传出去能挂在热搜榜上三天不掉。都是国内外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难堪?”
他微微颔首,笑着思索一番:“如果爆出来,首当其冲受不了的应该是梁成岩吧?老人家上了年纪,现在逗鸟钓鱼过清闲日子,结果还要遇到这种事。”
最后,他又将目光放在梁怀阳的身上:“你前脚带着他走,后脚我就会把你们的事情公之于众。”
梁怀月闭着眼睛,在梁怀阳怀中瑟瑟发抖,她深知程淮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言不一定真,但绝对不假。
梁怀阳平静地与他对视:“你没这么蠢,你的游戏刚发行不久,月月是你的妻子,爆出这种丑闻对你没好处。”
他笑了:“我都被你们逼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你不在乎你的游戏,你会在乎月月。”
梁怀月猛不丁地抬起脑袋,有些呆滞:“哥……”
梁怀阳仍旧无所畏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的笑意温和从容:“你喜欢月月,跟月月告白,不会让她置于这种丑闻当中。你舍不得。”
他喉咙上下滚动一番,如鲠在喉似得难以形容,黑眸晦暗不明,许久后,才轻笑一声,颇为自嘲:“她连这个也跟你说。”
他不知道在他那样真挚诚恳的同梁怀月说出那番肺腑之言后,她是以怎么样的态度去跟梁怀阳嘲弄他的真心。
梁怀阳平心定气:“我们无话不谈。”
他抱紧梁怀月,在门外走,身后的程淮没有发声阻止他们。两个高高大大的保镖没有雇主的命令,出于男人带来的其他保镖,也没有伸手阻拦。
他们走的时候,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