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
“爸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梁怀阳:“梁氏现在……一团糟,没有爸去主持,我压不下来。”
她沉默着,听完梁怀阳说完:“所以你想怎么做?”
“目前的资金,只够偿还银行的债务。还有一些债主,比如建筑公司的老板,材料供应商,向其他公司借的一些钱,都不知道怎么能还得上。”
梁怀月低头沉默,半晌后,慢吞吞地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放在他手里:“我把画廊卖了。”
梁怀阳赫然一惊:“你怎么把画廊卖了?那是你名下的财产,留着不亏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举头无路。”她轻叹了口气,望向病床的父亲,眼睑下垂,遮住自己的内心所思:“没多少钱,画廊不值钱,值钱的是占据的店面。市值也就七位数左右,里面还有我的一些存款,你拿着,先暂时应急。”
四处无人,梁怀阳心里泛酸,如今的画面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让梁怀月吃了苦,他心里很不好过,伸开手,将她抱入怀中,静悄悄地,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梁怀阳才开口,对着躺在自己胸前的女人轻声说道:“其实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卖掉自己的东西。只是想告诉你,我想宣布梁氏破产。”
她慢慢离开男人的胸膛,抬起头,茫然无措:“破产?”
“梁氏已经成了这个模样,做什么都无力拯救。投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打水花,毫无用处。我总要保全我们一家人,不可能真的让你跟我都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梁怀阳将信用卡,又重新递至她的手上,信用卡温热的,还留有他掌心的余温:“你收回去吧,这个钱我不会动的。”
他笑了笑,最近这段时日,彼此都清瘦不少。糟心事从来没有截止的时候,一桩又一桩地接着来:“我已经转移了部分资产流向海外,毕竟要去美国生活,刚开始的衣食住行少不了开销。不过也还好,以我在国外的名气和成就,多呆两年可以申请绿卡。”
他又伸手摸了摸梁怀月的头发,这段时间她一定过得很辛苦,所以叫发丝都不如以往的柔顺亮滑。梁怀阳放轻了声音,柔声道:“我们或许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谁又会多管别人的感情生活。去美国也好,英国也好,法国也好,我们先出国,生活稳定了再把爸接过去照顾。”
梁怀月猛地抱住他的腰,埋在手臂上呜咽哭泣,这本就是她一直期待的生活,期待已久的,她和梁怀阳的,生活。
“画廊,你卖了也好。我们出去后,也不打算回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笑了笑,病床上的父亲没有清醒的迹象,笑意减弱了两分,叹了口气:“爸现在这个样子,也许以后清醒了会怪我,但我确实没有办法。”
她红着一双眼,像小兔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国?”
“银行的债务马上到期,到时候我会去法院申请破产。事情解决完之后,我就带你离开。”梁怀阳笑了笑,又轻轻地抱住她:“再去和程淮交际一下吧,离婚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她用力地擦了擦脸蛋上的泪痕,目光坚定:“我一定会让他同意的。”
叁月二十六号,梁氏宣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