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想像过在哪一天会收到来自lynn的喜帖,只是我一直不敢去想,甚至该说是逃避这个可能,可真真碰上时我可以这般冷静,曾经我也想过,我们之间能够一直走下去。
脑袋失控地忆起过往的争执,我开始怀疑,会不会由lynn的角度,又是全然不同的故事。
幻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残酷且骨感,过去并不等于现在,现在并不等于未来,我曾幻想的未来,对比现在,不过「曾经」。
偌大图书馆内,女孩拿着自己手抄的笔记,喃喃地念着背着,把手上的笔记内容逐一念出,然后将笔记反盖,就像音译机般精准背诵着繁杂多样的代码缩写,虽曾听过有些人天生就拥有一目十行的本领,但真人真事真摆在我眼前仍然让我不可置信。
大范围的瀏海直盖住女孩一半的眼睛,露出来的一半也因瀏海的阴影而显得模糊不清,儘管我知道眼前的女孩同我一个班级,因我不擅记人名的缘故,但对于女孩姓什名啥连个字都唤不出来。
儘管我经常在图书馆见到她,但却也因为不晓名姓而从没向她打过招呼,但也不尷尬,因为女孩过长的瀏海似乎从也没让她察觉到我。
窥探完女孩的动作,我逐一把手边上的机场代号分类后画成了树状图,儘管于称呼上我或许该对她施予更多的同学爱,可我本就没有细心到能时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对我而言,在下次的模考多挖个几分才是我现在的目标。
画面一转,我坐落于教室座位上,班上窸窸窣窣的像正讨论什么,嘈杂地让我失了专心,依循着多数人投射的目光,我向后一探,发现女孩过长的瀏海及桌上满分的试卷,与我桌上的卷子被打上相同分数,嘴上不禁绽了一笑,可是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与我的看法截然不同。
「她跟吴肆呈同分耶……」
「怎么可能,我死背活背还是错了三题呢!」
「她不是智力有问题吗,会跟吴肆呈同分,不就摆明作弊吗。」
「对,一定是作弊!」
「是作弊……」
「作弊!」
越来越多声音在我耳边异口同声地兜回认定,就好像手里揣着女孩作弊的铁证般,再怎么子虚乌有的事也抵不过三人成虎,我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队谁说话才能遏制悠悠眾口。
女孩低下头,整张脸仅剩的嘴唇似乎喃喃念着什么,我看着上下唇瓣的一开一闔,试图读着她的嘴型。
我、无,不,没……没,慌乱的嘴型抖得不像话,还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两片唇瓣顿了一下却悄然闔上,浅浅的弯起了一抹诡譎的微笑。
仅是几秒内的唇形,却让我看到不被信任的绝望,她想说的好像是──我没有。
手背忽然打到什么,仔细一看,本该安然置于档案匣的文件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无一倖免,其中一本还直接扑飞到地板,死状凄烈。
「六折,做恶梦囉?」我抚着刚刚直趴办公桌的侧脸,睏意依旧,还没来得及反应保身哥的问句,先打了个哈欠。
「没,不算噩梦,不过好像是以前发生过的事。」虽然内容不完全贴合事实,不过高中时似乎真发生过这么一档事。
「嘖嘖,连梦都开始在提醒你的年龄了吗?」毒舌地不假思索,保身哥见我没事后继续纂打文件,可没隔几秒又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
「你跟副理是不是高中同学阿?」保身哥突地一问,我还没完全清醒,脑里却好像划过什么。
「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同学我没印象,但我和冰块女的确同高中倒是没错。
「就刚刚跟巧妍吃饭,她说副理也有收到lynn的喜帖,而你说lynn是你高中同学,所以我才想说你跟副理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同学。」虽保身哥的猜测不无可能,但我左思右想后仍朝他摇了摇头,说不定冰块女认识的是男方而不是lynn,但以lynn的知名度,纵使她与冰块女相识我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