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我该做、而且愿意做的事。这是我想要的。』
她紧拥单笖茗。
视线落到床头柜上的信封袋,上头写着单承刚。
『那是…你爸爸的名字吗?』居应仁伸手,拿起信封。
一张支票掉落。
『别看。』单笖茗迅速抽离支票。
『和我说说你家人?』居应仁抚上对方脸颊。
单笖茗看着她,心头牵丝万绪却道不出隻字片语。
『是不是因为芷静?』见对方不语,居应仁开口。
单笖茗一愣,是没料到居应仁会这么问。
『笖茗?』居应仁唤道。
『我让父母蒙羞,他们要我离开,算是一种驱逐出境吧。』单笖茗终于开口。
『我怀芷静的时候,他们就很明确的告诉我,要马打掉孩子留在家里,要马离开家里生下孩子。』
『我选择了后者。我们家族每一个子孙都有很好的事业,爸是长子,且只有我一个孩子,整个家族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我竟然又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当然对我失望透顶,叫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伤透他们的心,四年没回家了。』
『唯一的通信是我每两个月会寄钱回去,即便他们并不需要那点小钱。』
『过年也…?』
单笖茗摇了摇头,『都没有,每年都是我和芷静一起过。』
『这样啊。』居应仁敛下眼眸。
二人不再多说什么,很有默契的。
沉默。
「呜---」阿园低鸣,蹭了蹭居应仁。
彷彿感受到她的无奈与担忧。
「没事啦。」居应仁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
「我要回家了,还要帮爸妈买早餐。」她说,在阿园额头上轻点两下,这是告诉他不要跟来的暗号。
阿园也乖乖的留在原地,目送居应仁走远的背影。
为了寻找老爸指定的中式炒麵,居应仁步行了许久,终于在遥远的一方找到一家有营业的炒麵店。
「爸。」拎着炒麵回到家,居应仁唤到。
「回来啦,」居父道,「是炒麵吗?」香气溢满整个空间。
「对啊。」居应仁将炒麵放在桌上。
「你吃了吗?」居父拿出炒麵,关心道。
「吃了。」居应仁頷首,虽然她压根没吃,但不吃早餐的习惯可不能被父亲知道。
她坐在木椅上,低头看着地板,思索如何开口。
居父是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
「怎么了吗?」居父开口。
「嗯…」居应仁抬头,是意外。
「你看起来好像又什么事没讲?」居父说道,居应仁平时不需要别人担忧,生活大小事都能自己自己解决,也鲜少让家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和困境,甚至连困扰的情绪或表情都不太出现。
上次这般忧鬱大概是刚出柜不久的时候吧。
今天又露出了这令人担忧的情,令居父不免担心。
「我在想,今天我们会一直待在家吗?」
「不会吧,看妈妈想要去哪里逛逛,然后晚餐回阿嬤家吃,今天要围炉。」居父说道。
「几点围炉?吃完以后呢?」居应仁又问。
「因为阿嬤身体不好了,习惯早睡,所以应该六点左右就开吃,围炉后就像前几年一样,大人小孩开始玩牌小赌小喝,」居父顿了顿。
「怎么了?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我在想,今年事情很多,我可不可以吃完年夜饭之后就回家休息?而且我不喜欢赌钱。」居应仁有些紧张,她知道爸爸很重视节日,大节小节都会精心庆祝,更不用说年夜饭这天。
「你回家做什么?」居父纳闷。
「就…读读书、看看小说之类的。」居应仁犹豫是否要告诉爸爸自己会去「朋友」家。
「唉…可是今天应该要和家人在一起的。」居父说道。
「我知道,可是今天我想待在家里。」
「好吧。」良久,居父终于答应。
知道女儿逼不得,也知道她不喜欢赌钱,居应仁是脚踏实地型的孩子,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便不会去尝试。
而居国良的家人各个都爱小玩小赌,每年过年全家大大小小的亲朋好友都会聚在一起开桌围赌,居应仁也会在旁押注或自己下去玩,但这前题是居父或居母叫她玩或是表姐表哥、堂姐堂哥桌有缺人,她才会坐上赌桌。
她不喜欢不确定性。
可是碍于亲情,她愿意下赌。
「反正只是几百块,没事的。」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谢谢爸爸。」居应仁咧嘴一笑,应该可以和单笖茗、单芷静一起过年。
居父点了点头,心里半信半疑。
猜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