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说完,等着……夏火学长回应。
喔……是的,夏火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记得当时听到杜子凌提起要与夏火组团参加唱歌比赛时,我反应是傻眼的;后来才知道夏火确实是我们学校的在校硕士生,身分都有登录进档,但他就是从来没去上过课,更诡异的是夏火的学籍却彷彿无视一切常理规则似的……被无期限的保留着。对于这一点我曾询问过张枫。
「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多关心别的事情可以吗?」
他只是停下了手边的事务,这样跟我说。
总之、反正,夏火既然也是在校学生的话,那他就能配合我们学校的话剧社参与公演;前提是如果他愿意的话。
只见他低头抚摸着吉他,安静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直到最后。
「我考虑一下。」
后来我听说开学后,火哥在话剧社排练到一半时突然独自出现,其出场戏剧性还引起了现场学妹们的尖叫。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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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我度过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三月。
除了上课与校队活动,我每天就是回c-03煮鸡胸肉、练吉他、健身与脸部保养。每一天、每一天不断重复着,偶尔跟罗慕筠在le上聊聊天,偶尔同木桐杉去社区球场打打球,我发现荷娜每次都会出现,看来是很珍惜与木桐杉最后的校园时光。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杜子凌换了网路社群帐号的大头贴。
那是波米,也是杜子凌首张有女生一起入镜合照的大头贴。虽然我在他的g限动、脸书涂鸦墙上始终都没有看到学姐的身影,但我却也留意到子凌学长房间的那面照片墙,数量已经不再增加很久了。
我明白,随着时间……已经有什么东西让人改变了。
一切是如此切实的不断运转着。
三月的最后一个上课日。
我在连身镜中检视已逐渐浮现的身材线条后,不断翻着自己的置物铁柜,都快要上课迟到了我仍持续的翻找着。我的脸色发白。
海蕾娜的十字架,不见了。
记得……元旦清晨回到房间收起来后,我就没再拿出来过了。
怎么就这样……消失了?
该不会…是跟我同房的木桐杉借去了?
还是杜子凌帮我整理衣服与裤子时拿走的?
我寻思着各种可能性,心情很差的赶着去上已经迟到的课。
那门课叫「计组结构」,但我整堂课都在放空,连滑手机的心情都没有。心里一直纠结着……到底是谁拿走了我铁柜里的十字架。
就在下课后我离开教室,打算前往学餐的时候。
有一个熟悉的嗓音叫唤了我。
「张!可!诚!」
我下意识回头望去,那是个熟悉的巨大身影。
「干你妈的这阵子都死去哪里了!你说!你几百年没来自精楼了!」
是杨纬,他居然会出现在理工学院的资讯大楼!
「喔?是你啊?」
我意外之馀,心里仍维持着十字架不见的坏心情。很抱歉……虽然快四个月没见面了,但我此刻实在拿不出笑脸招呼眼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杨纬好仔细的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然后一阵欲言又止。
「可诚!你的眼镜呢?」最后,他却只这么说。
「喔……我现在都戴隐形眼镜。好久不见了馁!近来好吗?大家都好吗?」
我说的「大家」自然是自精楼的大家了。
那是一群只穿两天没洗的酸内裤,一起皱褶着腹部的赘肉连线打电动、一起穿夹脚拖鞋打篮球、五六个大男生挤在一间房间看盗版电影或是最新片的「大家」。与我有着两年深厚情谊的「大家」。
不知为何,刚才我想起来的这些一切,感觉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时我才惊觉起来,这半年多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让我与过往的大家们,距离好远、好远。
「都很好啊!大家都很想念你呢!新进来的学弟们都想见识一下废材三人眾的可诚哥长什么模样!」杨纬笑了,笑得真诚,笑得让我惭愧。
「哈哈!找机会我真该回去一趟。」
「愚人节吧?礼拜一大家都回台北了,我与达爷筹备一下?」
「筹备?哈哈!你们要干嘛啦!」我大笑。
「就庆祝啊!庆祝你强势回归,晚餐就决定吃胖老爹了!」
「干!肥死!」
愚人节吗?火哥与罗慕筠舞台剧表演是下午……看完戏,傍晚再去自精楼的话,时间上应该游刃有馀。
有何不可?与达爷也好久没见到面了,让他给我现在的模样打打分数吧?
我伸出手,准备与杨纬碰拳。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见!」
「就这么说定了!」杨纬也伸出手。
我们碰拳。
海蕾娜十字架消失的坏心情,不知不觉已经烟消云散了。
谢谢。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