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月一惊,急忙扯下红盖头。「沉秋篱?你来做什么?」
沉秋篱毫无笑意地说:「谢凌寒是我的,他身边的位子只能是我的。」
江棠月心下一骇,说道:「胡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嫁给他不成?」
「有何不可。」沉秋篱回答得认真,不似玩笑。
江棠月站起身来,怒道:「简直大逆不道,男人怎能与男人共结连理,你能替他生孩子吗?能给他寻常人家的幸福吗?」
这话着实戳中沉秋篱痛处,恶狠狠道:「我要砍去你的双掌,让你再无法用琴音魅惑他;我还会割去你的舌头,让你再也无法那么亲暱地喊出他的名字!」
「啊啊啊——」
江棠月修为不如沉秋篱,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其宰割。于是谢凌寒回来时,江棠月已经失去了双掌和舌头。
「这、这怎么回事!」谢凌寒生得浓眉大眼,十分俊朗。他赶紧去查看江棠月的伤势,又惊又怒地抬头瞪着沉秋篱。「到底怎么回事!」
沉秋篱不同于往日素雅穿着,此刻着了件嫁衣,还化了妆。他笑道:「师弟,如今她双手已废,再无法弹琴。所以选我吧,我的笛音更适合你的琴音,你说过的,我的笛音最好听了。」
「你疯了!」谢凌寒一掌打去,沉秋篱不闪不躲,生生接下。
沉秋篱放声大笑:「哈哈哈!杀了我也行,就算是恨我,只要恨我比爱那个女人深就行!哈哈,谢凌寒,只要是你出手,我死也不怕!」
「疯了,你这个疯子??」谢凌寒抱起江棠月往外走,要去找大夫。
「你去哪?」沉秋篱紧紧跟上。
谢凌寒咬牙切齿,怒吼道:「沉秋篱!我发誓??我发誓从今往后都不再见你,不会再和你说半句话,直到死都不会!」
沉秋篱一愣,不敢置信道:「为了她,你要这么对我?」
谢凌寒不回答,只抱着奄奄一息的江棠月往外走。
沉秋篱怕了,他怕谢凌寒视他如空气,于是焦急大喊:「你不是说过要陪我一辈子吗!谢凌寒,你跟我最好了,是不是!」
无论他怎么喊,谢凌寒始终不回头。沉秋篱怕他真的不理他了,去搜罗好多药材,想送给江棠月当作弥补。
知晓此事的师父和两位师兄不让他见谢凌寒,也不告诉他谢凌寒去了哪里。直到有一次,兰君子说道:「江姑娘死了。」
沉秋篱才知道江棠月失血过多,未及时治疗所以死了。这让他很惊慌,因为他本不打算要她性命,只想给一个教训罢了。
「完了,这下谢凌寒肯定不原谅我了??」
自那以后,沉秋篱发疯似地寻找谢凌寒下落,最终发现对方已剃发出家,当了和尚。
「谢凌寒!师弟!我错了,原谅我!」沉秋篱喊着,想闯进禪房见人。
这时,一名小和尚唯唯诺诺地走来,说道:「沉施主请回吧,若再纠缠不休??里、里面那位会??会剁了自己双掌,割下自己舌头的。」
「什、什么?他这么说?」沉秋篱茫然。
小和尚点点头,跑了。
有了这句话,沉秋篱再也不敢冒险闯入禪房。他不介意和谢凌寒殉情,能一起死也很幸福,但他捨不得对方身上少一根汗毛。
往后三十年,他每天去求谢凌寒原谅,谢凌寒不见他也不回话。沉秋篱被谢凌寒伤的那一掌很重,用了好久才恢復个六七成。
某天,他看见有大户人家的千金准备出嫁,脸上幸福的笑容在他眼中无比刺眼,忍不住生出歹念。
「凭什么只有我得不到幸福??」
「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
沉秋篱回到自己的庄园,摘了四朵墨菊。
四代表死亡,是一种暗示。他给那些人机会,给他们分开的机会。
「谢凌寒,我犯错了,你还不出来么?」沉秋篱站在禪房前笑着。
于是,第一起墨菊少女杀人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