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慧说到最后两句时,已经近乎是不近人情的冷酷质问。
钟灵一听钟云慧语调变化,整个人都开始颤,眼泪又忍不住打转,钟灵低着头不敢看钟云慧。
眼泪啪嗒一颗颗掉在她的浅绿色拖鞋上,钟灵哽咽道,“我我可能不太适合学理科”
钟云慧听闻立即扬起脸反问,“你现在是想怪我当初让你选理科吗?如果是别人,我根本就不会管她选什么。要选文科让她选,一条道上走到黑,等到找工作的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你想这样是吗?”
钟灵把眼泪抹掉,摇头否认,“不是的妈妈”
不是这样的。
钟灵不知该如何描述内心的感受,她知道钟云慧是出于为她好的角度,让她选理科。
钟灵都知道。
可是她还是觉得内心很难受,她根本没有那些开阔活跃的思维,她的脑袋死板又不懂变通,找不对方法就更像盲人摸象,步步维艰。
考差了,她也很难过。
可能是奢望,也可能是无理的过分请求。钟灵想被理解,想被安慰,想被温柔抱起,想被告诉说没有关系。
做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家人会一直支持你,鼓励你,相信你。
年少时,似乎每个人都想要父母这样的理解,为了这个明知毫无意义的抚慰,在饭桌上争辩到面红耳赤,泪流不止。
偏偏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像水中月,镜中花,似乎永远不可触碰。
在钟云慧这里亦然如此。
理解与包容都应该建立在好结果之上。
钟云慧整个人太阳穴发痛,她揉着脑门位置道,“上次你考差了我就没有说过你,一说你又像现在这样哭哭啼啼的,但是你看你自己的成绩,你觉得你以后能上什么学校。”
“你每天就学习,其他什么都不用你干,你就给我个这样的结果?”
“还有让你补课也是,死活不愿意去,上次花那么多时间和钱找来的老师,你也不珍惜。你要是不想读了,你直说,以后直接出去打工算了。”
钟云慧愈说,钟灵哭得愈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肩膀都在一颤一颤地抽搐。
钟云慧见她愈发来劲,语气更不好,“每次都哭,说两句就哭,你这个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改,以后领导说你,你就在领导面前掉眼泪吗?你这样以后哪个领导想要你?”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这些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钟灵也不想再哭,可是她停不下来。
抽泣仿佛已经成为自身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眼泪不由她主导,不断聚集在眼眶中,又往下掉。
钟云慧抬起手腕看时间,培训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她还要赶去培训。
她瞅钟灵一眼,不再和她纠缠,“我先去工作,等回来再和你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