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善不喜素食,捏了一块小点心品在舌尖,“日晷镜再不用,就要发霉了。”
“今晚?”
“嗯,午夜子时,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一旁护你周全,定然不出任何差池。”
霓罗一下没了胃口,缓缓放下筷子。
“师兄照过日晷镜,得知前世种种,但他仍是和尚。会不会待我照过之后,亦是同样的结果。”
“不可能。”他情不自禁地高声,后又道:“你师兄身上杀戮之气很重,绝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就凭他纵容藤妖迫害公主,便知其心难测。”
夜晚悄然降临,宫灯照亮四方斋院,不远处妖塔明亮,妖气蒸腾在黑云之下。
相善与霓罗盘腿坐在床上,拿出日晷镜,闭目宁。
相善在周身施法,金色光圈围绕着霓罗,助她稳住心,不让经脉错乱。
一阵咒语之后,霓罗睁开双目,日晷镜悬在面前,镜中倒映着她的脸庞,与普通的镜子无差。
相善关注她的色,待照了一刻钟后,并未发现霓罗有任何不适,便收了法术。
“你怎么样?”
按理,照日晷镜之人前几世的记忆会在顷刻间涌出,应会感到头痛欲裂,严重者会记忆混乱,导致疯疯癫癫。
可霓罗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善贴近她,四目相对,轻唤一声:“嫣娘?”
霓罗闻声眼眸一怔,盯着相善的脸,目光忡忡。
不见她应答,相善便细看眼眸,发现与之前并无不同后,情大变,双手颤抖。
良久,她终于开口:“我不是嫣娘。”
她确实不是嫣娘。
嫣娘生来娇怯,少敢如此直视他,而且也不会用如此生硬的语气与他说话。
相善勃然,怒目圆瞪,一把抓住她手腕,吼道:“那你到底是谁?”
骤变的态度和秉性叫霓罗愣住,她道:“我乃空缘寺主持,霓罗!”
“不可能,本座不可能认错她....”
相善步步后退,难以置信地摆头,口内含糊其声,泪声否认。
“不可能,这觉不可能。”
他忽然仰天发出兽声,震得霓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