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霍雅没有回家,她先是凭着印象一路走到公寓区,再往模糊脑海里踅摸,提着脚,就向方清家走去。然而不意外,那处已然人去楼空,也没有新的人搬进去,就搁在那,总让人有种错觉,好似下一秒方清就会忽然出现,然后再笑着领她入门。可门把上厚重的灰尘却仿似在与她说,这个想法究竟有多可笑。
霍雅在门外佇足了很久,那层楼是三户打通的,没有其他住户,也就无人发现她。这公寓也没有管理员,挺平和的,这些年好似也不曾出过盗贼之类的事。
霍雅在那站了大半天,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恍一回,才暗笑自己都在干些什么傻事呢?索性一回身,下了电梯,出了公寓,就一路往社区里的小公园走去。
这一路,她好似都还能感觉到方清同她一起走,有好几回都忍不住回过头,可总是空空如也的身后也每回都让她很失落。
那时天清了,银月高悬,她就杵那小公园里喝了一整夜的酒。
只是说也怪,一夜酒醒后,一早上居然是盛光远候在了她跟前,表情很是哭笑不得。
霍雅倚在溜滑梯下睡着了,醒时身上披了件黑风衣,她起身要还给盛光远时却迟疑了。
这尺码与他不合啊。
「你有这么高瘦?」霍雅拎着衣服,一脸狐疑,「你怎么会在这?」
买了一夜醉,她头疼得不轻,可却还是明白的。明白此时此地见着盛光远,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眼下晨曦方起,约莫清晨五点多,他又不住这,没事一大清早往这凑干么?
岂料,盛光远居然是咧开嘴给了她一个忒欠揍的笑,避重就轻又故作深沉,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霍雅右肩,表情煞是凝重,如是道来一句,不知是去哪听来的句子。
他说,未曾长夜痛哭者,不足以语人生。
仿似,他人就待在这,陪了她一整夜似的。
霍雅小脸一抽。
这活宝,究竟又是哪根经接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