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名次出炉时,这两幅狠甩第二名好几千里的画作,讨论度自然不在话下。
画作展出的前一日,魏蔓婉一个人站在无人的美术馆内,望着眼前两幅并列却判若云泥的图作。
沉默久久,眸中印火光。
她也被焚过一回,只是很可惜,她衝不过火焰,便生生烧成了灰烬。
所有人都说,这两幅图选不出好坏。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其实败得不留馀地。
她败的,又岂止一张图?
相比于魏蔓婉眾所周知的画工,向来低调的顾盼晴意外地更引人注意,攀亲带故的不在少数,本来不熟的都跑来装熟,不认识的也奔来求认识。
然而顾盼晴,也已然不比从前,即使不爱喧腾,也不会直白地要人滚,便学着唐文哲那一套,给那群人一个敬而远之的微笑。
眾人都来恭贺她,只有唐文哲没有。
当她问他,她得了这么大的奖,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当时他们走在黄昏的路上,唐文哲也只是歛了歛眼光,沉凝了会,然后给了她一个听似认真思索后,却仍言不及义的回应。
他说,下一回,也画画极光吧。
言罢,顾盼晴一顿步,登时就愣在了原处。
『路边卖瓶子的叔叔说,看见极光就会幸福一辈子。』
恍惚间,好像又听见当年自己对他说的这句话。
她绕了绕眼珠,唇边有藏不住的笑意,但依然得寸进尺地又对他说一句: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说点什么来哄我。
结果,惹得对方不得已又低头想了半晌,方才抬眸朝她微微一笑,倾身,然后说:听说,女朋友都是这样哄的。
有那么一瞬间,顾盼晴感觉自己好似都要窒息了。
十月黄昏后的风拂来,也捎来了些凉意。
夕曛将一对相拥的人影托得长长的,托在那条他们曾走过无数次的偏远小径上,还有永不止息的时光洪流里。
他说,听说,女朋友都是这样哄的。
女朋友。
那是唐文哲第一次这样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