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轻舒,接连眨眼,彩光缓缓回,摇首直叹:“殷彧可真狠…”
与东方夜打,比对上他,下手还要狠上一些…
他肩上被连刺中几剑,鲜血淋漓。
青年看好戏一般感叹:“不愧是个小疯子,打起架来都这样不要命。”
这岂是少年口中所言的“小打小闹”?三座长生楼在这撕破天穹的喧嚣之中,器具皆碎,幕帘破败。
青年无奈朝暗处招手,一影子落地无声。
“派人来将这些碎掉的东西打扫干净,再换上一副新的,辰时之前弄完,莫让人看出端倪,账就记在你主子头上。”
影子沉默颔首,退下不见踪影。
白衣青年几个跃起,白子如离弦之箭,唰唰击出,将上头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定住穴位,动弹不得。
战局被迫搁置,两人偃旗息鼓后,殷彧与少年无一人讨得好处。
殷彧雪色白袍沾灰染尘,他伸出一节修长指骨擦去唇边血迹。
长身玉立于檐上,依旧是风骨傲然,色自若,只是紧握逆水寒的手微微颤抖,气息有许些不稳。
再看一眼少年这厢,他苍白面颊上挂着星点血迹,却不予理会,唇角笑意不减,反倒衬得俊美脸庞似是雪地红梅,别样妖魅邪异。
只是那高挑纤细的身影被风吹过便似要坠下。
少年笑意涔涔:“殷剑仙剑法精妙,不愧为昆仑派传人,若只拘泥于洛家,未免格局太小。”
殷彧淡然应之:“你这般身手,却委身魔教作恶,可惜。”
青年暗觑少年一眼,心底暗道:东方夜为人心高气傲,口中难有赞赏,看来此战下来,他对殷彧剑法倒是颇为欣赏,可叹两人立场不同,若非如此,仅凭此战,也当是不打不相识了。
青年看一眼殷彧,笑意徐徐:“不日便是武林大会,你们这响动怕也惊动了不少人。”
青年努一下唇角,刻意重音几字:“瞧瞧下头,洛大小姐精心准备的比赛场所在你手中毁的一干二净,殷少侠当如何善后?”
殷彧皱眉低目:“夜止,你再三纵容无极宗之人,可欲公然与正道武林做对?”
夜止眉头一扬,却未答话,只唇角轻勾望着他,难辨喜怒。
“如今逍遥楼正属中立,殷少侠若不想为正道多添一个敌人,还请慎言。”
殷彧平静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若当真中立,便不该与魔教中人厮混,插手正邪两道事务。”
夜止笑容淡了:“你的师尊开阳剑尊尚且避世不出,殷少侠不过被江湖赞喻一声小剑仙……此等闲事,还是少管为妙,而我欲如何,更不容殷少侠置喙。”
夜止:“再者,你以为今夜我不出手阻止,你就能杀了东方夜么?”
殷彧:“我并未想过仅凭一己之力杀他,如今临近武林大会,洛家高手如云,他便是有三头六臂,亦是孤掌难鸣。”
东方夜凤眸半眯,似笑非笑:“殷彧,你当真如此相信正道中人?既然你们心向正义,又如此同心协力欲将我教除之而后快,可为何次次攻我无极宗而不下呢?”
殷彧色一变,怔忪不语。
东方夜抬手,示意夜止解开穴位,带上受伤的燕归,冷冷落下两字,跃下墙头,消失不见:“告辞。”
夜止极复有深意地看一眼殷彧,以手心棋子为其解穴。
夜止意有所指:“殷少侠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功法,可莫要做了他人手中刀,为人鱼肉,受人驱使。”
殷彧抬眼相视,冷冷淡淡。
“无极宗作恶多端,夜楼主一世英名,武功不俗,也莫要与东方夜趋之过近,省得引火烧身,将逍遥楼葬送一时。”
夜止哼笑:“那夜某便多谢殷少侠忠告了。”
语毕,转眼便跃身不见。
众人皆去,长生楼寂静如常,独余殷彧立于月下,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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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铃薄极,无可比拟,莹润若珠,摇之不响,先把它放入炉内,然后行事,妙不可言…”小贩意味深长。
“行事?”燕归皱眉问:“何事?”
“公子…不知?”小贩惊讶,又秘秘附耳,引他上前,去一暗处:“公子可看过这物?”
燕归顺其而指,看见几折描绘的栩栩如生,交缠相连的欢喜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