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齁!你到底又想搞什么飞机了?」刘志雄真的很不想被她逼着干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只想安分守己地当他的太平地基主,这个心愿有很过份吗?
「我在惹事生非呀,看不出来吗?」顾盼说得理直气壮,「没道理只有别人可以找梁晰晰的碴,而梁晰晰却不能绝地大反攻,礼尚往来囉!」
「我能不能晚点再做?我被那小鬼闹得很烦,本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的态度好很多,比较受控了。但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又变得有点怪怪的,三不五时就蹦跳尖叫,有时还抱着头在地板上打滚,好像很痛苦……我试着问他是怎样,他又躁动起来,呲牙咧嘴地躲在厨房角落耍自闭,我实在半点头绪都摸不着……」刘志雄似乎很记掛泰国小鬼的异常状况,不自觉地露出身为长辈的忧虑。
「嘖,这小鬼问题还真多!我去看看。」顾盼儘管不太乐意,仍旧选择暂离梁晰晰的躯体,往厨房方向走去。既然她在小鬼登堂入室那一天,决定让他暂时留宿,而不是立即轰他出去,那么她也有连带责任去看看这个小房客的状况如何。
顾盼一踏进厨房,瞧见泰国小鬼蜷缩在瓦斯炉台下方,眉头也跟着皱拢起来,「小鬼,把头抬起来。」
泰国小鬼早在她开口说话之前便一直是浑身剧烈颤抖的状态,听到顾盼的命令,他勉强忍耐住浑身剧痛,抬起了他埋在双膝之间的脸,却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两行鲜红血泪。
「x!真的是造孽的夭寿骨!」刘志雄忍不住骂出脏话,他真的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狠得下心对一个青少年下这种毒手。
「小鬼,阿姨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因为这关係到你会不会有未来。」顾盼的眼瞬间变得冷凛,握着黑令旗的右手攒得更用力,同时盯紧悬在他头顶、连结到遥远彼端的那条血红丝线,伸出左手一捞,抓在手里,「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会痛很大一下,但痛完之后,从此你将彻底自由,不再受到那个降头师的控制。第二,我可以完全不管你,你也不会那么痛,但眼下你正在承受的这种痛苦永远不会有消失的一天,而且必须一直听命于对方,毫无解脱之日。你,选好了吗?」
「你想对他做什么?」刘志雄开始感到莫名紧张,「那他会变得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怎样,全看他的造化了。但赌上这一把,都远远强过此时此刻这种无间地狱般的折磨。」
远在异国操控着血红丝线的降头师彷彿感知到有外在力量的介入,当下应该是加强了掣肘的力道,顾盼左手的血线驀地增粗了半吋,泛出不祥的凶光,而泰国小鬼也跟着惨嚎出声,痛不欲生地在地板上打滚起来。
「算我拜託你,帮帮这小鬼!」刘老实在看不下去这般残酷的虐待,只差没跪下来替他求情了。
「我也想帮他,但只要他本人没有亲口要求,我就缺乏出手的凭据。」
「小鬼!你还在迟疑什么?快说啊!」
「……九九……握……」承受剧痛的泰国小鬼挣扎着拜伏在她脚边,血泪更加汹涌,拚命挤出口的华文虽然彆脚,但传达出来的意思够明确了。
「好,就等你这句话!」顾盼再不犹豫地以黑令旗为剑,作势朝那条血线斩砍下去。
黑令旗与血线相触的霎那,爆出一道激烈刺眼的闪光,而就在这双方僵持的瞬间,刘志雄隐约闻见一股腐肉烧焦的臭味,似乎还听见一句模糊不清的泰文,隐约是咒骂的语气。
与此同时,泰国小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昏厥过去,瀰漫在空气中的紧绷气氛也立刻归于寂静。
「呃嗯……解决了吗?」由于事态发生得太快,结束得又太匆忙,刘志雄有些状况外地发问。
「呵……小菜一碟。」顾盼冷哼了声,但她收拳的左手不自然地颤抖着,而原本熠熠发亮的黑令旗似乎也黯淡了几阶,「这小鬼可能一时半刻不会醒来,你安顿好他之后,就立刻出门办妥我交代给你的事。」
「……是。」刘志雄怔怔地点头应道,目送顾盼与往常无异的身影回到卧房。
等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昏迷的小鬼安置妥当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厨房到主卧室的十多公尺距离,蔓延着一条血珠滴落的痕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