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一声,目光扫到纸面上,上面凌乱地写着几个名称併电话号码,其中赫然有一个夏先生。
不会是夏与吧?当我想再看清楚夏先生后面的电话号码时,记事本被啪地闔上,我顺着记事本上的手往上看,又一次看到警察要笑不笑的样子。
我立刻收回视线併坐直身子,把自己当成摆设,不敢再作妖,。
笔录继续着,我才瞭解事情始末。
原来白蕾从基地离开后因为心情不好,跑到她乾哥锅哥的店找他诉苦,不料锅哥早就对白蕾心怀不轨已久,肖愉音过去的时候正好撞破锅哥下药的举动,但白蕾已经把掺药的酒喝下去了,肖愉音拉着白蕾要走,不料锅哥见事跡败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把她们强留下来,被白蕾拿酒瓶子伤了好几人。
白蕾是真的狠,伤了好几个人,一股子狠劲硬是让锅哥等人不敢靠近,她们才能跑出酒吧,只是白蕾很快就晕过去了,被包围的肖愉音只能驼着白蕾,捡起酒瓶试图吓阻对方,过没多久警察就到了。
笔录做完后已经接近凌晨了。走出派出所时,就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夏与挺拔的身影正倚在车边,双手插在口袋里。
暖黄色的灯光沿着他宽阔的轮廓洒落,彷彿打了光一样,特别耀眼,我不禁有些看呆。
夏与看到我们,迈开长腿,几步就到了跟前。
我才注意到,逆光下恍如天的爱豆脸上还戴着口罩,粉色小碎花样式的,嗯……哪有这么可爱的天啦!
要不是我还没向爱豆懺悔,不可以太蹦达,一堆彩虹屁忍不住要往外放。
他好笑地问:「怎么哭丧着脸?」
肖愉音哼着:「估计做了什么错事吧,她小时候不小心打破我的鱼缸也是这个表情。」
我迟疑:「……有这件事吗?。」
肖愉音冷笑:「金鱼脑!我还能奢望你记得什么?」
「不然你再说说别的?」
「幼稚园的时候,有一次我和我们班一个男生吵架,他推了我一下,你说我们不要跟他好,结果隔天又跟他说话。」
「幼稚园的事你记到现在?!」
「那说国小。你平时都把便当的鸡腿给我,有一次你给了张志男。」
「……张志男是谁?」
「你国小同桌。」
「是这样吗?」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我记住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但你没有,你根本不在意。」
我默了默,觉得对她抱歉,又觉得其实不是她说的这样,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并不代表我不在意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觉得自己好差劲,做不好朋友,做不好粉丝,什么都做不好。
虽然沮丧,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夏与就在一旁,索性把一切问清楚:「只是因为这样而讨厌我吗?没有其他原因?」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声音飘忽:「我讨厌你,我讨厌你长得漂亮,我讨厌你成绩好,我讨厌你个性温柔,我还讨厌你有妈妈!我特别讨厌我爸一直拿我跟你做比较,说我样样不如你!」
她的话让我太震撼了,我整个人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不过一切也能说通了,无论现实或恶梦里肖愉音对我的厌恶。
而这么久来我都不曾发现。如果,我能对身边的人多付出一些关心,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这个问题一直到我们回到基地我还是想不出答案。
但我想明白了,世界上没有如果,与其想着如果,不如从当下开始做起。
夜深了,我们躺在各自床上,但我知道隔壁床的肖愉音还没有睡。
我慢慢地说:「从小到大,我听过很多人夸你,他们夸你苹果脸可爱,夸你体育细胞好,每次代表班上比赛都得名,夸你个性活泼,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我妈最常对我夸你,你知道我都怎么回她吗?」
那边传来翻身的声音,然后就再没动静,又过了几分鐘后,才听到她小小声问:「你怎么回她?」
我笑了:「我说,」
我清了清喉咙,特别骄傲地说:「因为她是肖愉音啊!」
因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