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贩结束了?」
席寧仁「嗯」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手伸到袋子里把一碗热腾腾的白粥跟几样小菜一样样拿出来。孟睿看着那些食物嘴角有些抽蓄,忍不住问:「这感觉不太像你会做的事。」
「您还知道呢。」席寧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位闹事的主你知道吧,今天一早先闹出院就算了,醒来第一句话是问你在哪,第二句是你有没有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讲重点。」
「重点就是她上次翻了你家冰箱,发现里面都没东西了,而且你也不会好好吃饭,肯定随便凑合,跟云姊闹了很久,说她不要人出来就换你躺进去,所以云姊就指派本人我来执行任务。」
孟睿没去深究她什么时候开了冰箱,听到白沫没事的消息,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话这么多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大您行行好,祸害都是遗千年的!你要担心她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快把这些东西吞了,我好回去交差。」
「……」
先不要提这碗清淡到不能再清淡的白粥,桌上几样菜也就只有蛋跟一些青菜,简直强人所难。孟睿虽然不怎么挑,但是昨天场次忙得没怎么吃饭,晚上因为担心白沫随便解决,今天醒来自然是想吃点有味道的食物。
想着想着,他的胃又搅了起来。孟睿还是把那些东西塞进肚子里,席寧仁一股脑的火终于是消了些许,主动找了话题:「原本榕榕要跟我一起来,但是我们提早收摊,云姊又要去医院照顾白沫,她只好留在摊上处理后续。」
孟睿舀了好几口粥慢慢喝,胃才不那么闹腾。
「通常场贩结束云姊都会让我休长假,不过看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我也休不下去,还是等你们折腾完再说吧。」
席寧仁是早產儿,在原世界他不能长时间工作太久,身体会吃不消,如果去场次帮忙,回来之后肯定会有好一阵子见不到人。这点倒是没变,但是就他来看,这里的席寧仁已经比他认识的那位身体好上太多了。
「我想大概是被你们这些人搞出来的,最近身体越发好了。」
「什么?」
「五年前榕榕出了车祸,那时候我、云姊还有白沫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就怕她再也不张开眼睛。那阵子大家都没休息好,云姊担心我会先倒,每次都让我快点回去休息,但我没走,还是撑在医院里,体力就莫名好了起来。」
这事说起来连席寧仁都没想到,「榕榕出院后还是有些后遗症,之后有好几个月走路都不大自然,变得很常受伤。」
本应是很轻描淡写地说着往事,但孟睿越听越怪,后来乾脆停下喝粥的动作,静静地听他说。
「我那时让榕榕小心点,手脚不方便不要逞能,有什么事能让别人做就放着,别老亲力亲为。她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掛着一张讨人厌的笑脸给我到处乱跑,又弄得一身伤回来。」席寧仁说得咬牙切齿,心里说不上来的恼火。
席寧仁说得太入迷,没注意到孟睿已经停下动作,一双黑眸幽幽地看着他,眼晦暗不明。
「她没有说是怎么受的伤,或是在哪里弄伤的吗?」
「从来没有,问了不是说不知道就是没注意到。那傢伙就是跟白沫混久了才这副德性,不过也是怪,怎么以前没事现在就突然有事了?」
席寧仁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过他也没多想,又顺着话题骂了白沫几句。
孟睿一手撑着下顎,拿了几口菜放入嘴里,后面的内容他几乎没听进去,席寧仁的话透露太多讯息,他需要时间去求证他的猜测。这种感觉很矛盾,他希望自己错了,又希望自己没错。
能够多一分把握是好,但是他又不希望周围的人去做傻事。
席寧仁盯着他把东西吃得差不多后就离开了。孟睿草草收拾乾净后打开手机,白沫传了几封讯息给他,大致是问他的身体如何,看到火灾要不要紧。
他想着反正没你糟,至少还是能站的,对着讯息栏键入一句「没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为难医院,要折腾回自己家再折腾」。
『病人是情绪激动加上低血糖导致昏厥,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然后最近没休息好,病人今天有正常吃饭吗?早餐有吃吗?』
医生的话犹言在耳,她是因为什么情绪激动?为什么火灾对她的打击比自己受到的打击还要严重?还是只是凑巧?
所有事都想不明白,盘根错节又像团毛线缠在一块,他打开列表,手指滑到白亦安教授的讯息栏上。他盯着看了许久,发了一句讯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