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淳见状不禁摇摇头,他笑着道:「我说凝雪,都要当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整日毛毛躁躁的,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凝雪一听下意识扶住了肚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赶紧请刘希淳进屋。
洛府客厅,凝雪正陪着洛云唸书,刚刚升任国子监祭酒的洛风坐在椅上,听着刘希淳道出来意。
洛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了很久,才道:「所以,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寻姐姐了?」
刘希淳慎重地点点头,坚定地道:「是的,不管多远,这次就算把整个中原给翻过来,我也一定要把霞儿寻回来。」
洛风盯着刘希淳好一会儿,刘希淳被他瞧得浑身不自然。
却见洛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老实跟你说,其实姐姐当时离开前找到了我,交给我一封信,吩咐一定要超过十年,若是你十年后还记着她,找到了我,便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洛风一边说,一边拿出怀里的信,嘴上还叹道:「如今想想,姐姐当真是料事如,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刘希淳望着眼前那个信封,呆愣了许久,不知在想些甚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压抑着颤抖的手,缓缓打开信封,拿出那张早已泛黄的白纸。
纸上那疏朗清逸的字跡,刘希淳再也熟悉不过了,他缓缓看着信,上面写着:
淳郎,你若有幸看到此信,至少是十年之后了吧?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却怎会忘那三生盟定,月下同曲?
但何奈梦好难留,诗残难续,鸳鸯纵有深情似海,也逃不过世俗棒打,此情难容…
刘希淳一看便克制不住情绪,泪雾迷濛了爽眼,他继续往下看:
花明柳暗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
但若事过境迁,世事变换。
君尚未娶,仍系此情,犹记得当年同归山林之约,
妾于彩云之南,湖光一色处,抚琴待君至。
癸丑年腊月二十五日夜妾霞诀夫之笔
刘希淳原本失的面容一惊,嘴上喃喃道:「彩云之南,湖光一色?那指的不就是…云南大理的苍山下,洱海旁?」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眼前浮现出那个顰蹙嗔笑可倾城的面庞。
看到刘希淳忽然震惊,洛风疑惑道:「你是说,姐姐人在云南?」
刘希淳兴奋地将信交给洛风,嘴上说道:「是啊,绝对错不了,霞儿定是在大理!」
洛风看了数遍,随即也大笑了起来,他兴奋地道:「我…我也要南下去寻姐姐…」
却见刘希淳摇摇头,他道:「不行,这千山万水,路途遥远,你现在携家带眷,又正是打拚之时…况且凝雪身怀六甲,临盆在即,你忍心她跟着你奔波劳碌吗?」
洛风一听,霎时顿住,转头望着一旁的妻女,洛云也天真地对着他露出笑顏。
刘希淳见他有些失落,便拍拍他道:「就让我独自去见她吧,这是我欠他的,我必须得自己面对。」
洛风嘱咐一定要把洛霞待回来,刘希淳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暗自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还剩旧时月色在瀟湘,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