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以舒没有生气,也淡淡地回「快走吧,等会塞起来就要迟到了」
他们去听了一场演奏会,听袁以舒介绍,是知名艺术学院办的。她一向喜欢这些,古典乐,文青风,还喜欢读诗,取向完全不像理科生。
她既理智,也感性。
陆晏舟就现实多了,整场演奏会只记得开头出现一个弹钢琴的女人,后面全在昏昏欲睡。
眼皮实在撑不住,睡着又怕不尊重演出,衡量了下打呼和中途离场哪个糟糕,陆晏舟决定掏出菸,示意袁以舒他出去抽根菸再回来。
袁以舒点点头,看他眼皮底下的青色,凑近他耳边,低声问他「你又忙到没睡好觉了?」
是忙,准备开发一款新游戏,陆晏舟天天熬夜加班,时不时还控制不住的想起某个讨人厌的,当然没睡好。
演奏会的古典乐不在陆晏舟的欣赏范围内,倒是起了很大的助眠功效。
陆晏舟摇头,表示没事。
他逃离现场,在吸烟区慢慢抽了快十分锺的菸,好不容易把醒了,又打开看看手机有没有讯息。
结果不出意外,沉珞安毫无音信。那天她默默吃完甜点,拿出现金放下,然后郑重地跟他道谢完就走。
头都不回,陆晏舟也没拦,不停地想她是谢什么,谢他解释?谢他喜欢?
管她什么,沉珞安的行为分明是想跟他两清。
也许陆晏舟不该说那些话的,但是不说出来他不痛快,他看不得沉珞安那副受他欺负又误解他的模样。
明明他也没怎么欺负她。
走回音乐厅,陆晏舟与一男一女在走道上擦肩而过,女的捧着一束鲜花,有些眼熟,他多看了几眼,像是刚刚在台上开场弹琴的。
怪的是男的更眼熟,陆晏舟印象里不认识这号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一般他想不起来的事就算了,哪天再看见总会想到,就跟要找找不到的东西,在某天能意外发现的道理一样。
这次不知为何,陆晏舟心里不舒坦,皱着眉,回头看了好多次,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仍是想不起来。
回去的时候演奏会已经结束,陆晏舟偷偷松了一口气。
袁以舒拿起包和他往外走,一边说这场演奏的质量普普通通,不怪他想睡觉,又问他要不要回家休息,还是去吃饭。
陆晏舟知道袁以舒早订好餐厅了,于是说「吃饭吧,你应该饿了」
陆晏舟不知道在哪,只照着她给的路线走。
袁以舒喜欢吃,口袋名单很多,在美国是这样,回来也是这样,有时甚至要他开上几个小时,就为了去吃一份新开幕的墨西哥卷饼。
陆晏舟说她适合当美食博主,不适合当工程师,她笑笑地说她会考虑,不过她还是更爱她这份工作。
袁以舒订的是分子料理餐厅,陆晏舟看了看菜单,又听了解说,实在难以想象等下会吃到的东西。
等菜上来了,陆晏舟吃进嘴里,难以想象直接变成,“这到底什么鬼东西”,简直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里,也无法把眼前的物体和味觉上的体验连在一起。
袁以舒跟他不同,她很喜欢,堪称每道都惊喜连连。
除了甜点,她不爱吃甜食,直接把她那份推给喜欢吃甜的陆晏舟。
陆晏舟面不改色,心底骂他娘的吃完每一道,看见她推来那份甜点时,他娘的不禁多骂两遍。
好巧不巧,还是份焦糖烤布蕾的味道。
真的是他娘的。
「好吃吗?」袁以舒问他。
「还好」陆晏舟回答。
每个他都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