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地问「所以,结婚只是为了有人可以共同分担生活开销」
徐美芳笑了声,话里万般无奈,又似看开「可以这么说,至少是最基本的」
「即使他拖累了你?」
「他最大的错就是犯了小孩都知道不要乱签字的错,但如果有天他真的出轨了,我也不离,除非他想离,又能给我一大笔财产,无论如何,离或不离,死都要把他所有的钱握在手上,否则我算什么?我可没那么大度把钱留给其他女人花」徐美芳一面说,一面看向沉珞安,语气不成材地感叹「男人就是不能手里有钱」
哦,徐美芳说得太对了,是真的不能有钱,但他们永远有钱,就跟女人一样,只要他们想,就没有不可能。
爱情或面包向来是个习题。
二选一,或者贪心点,两个都要。
有的人愿意为爱情死,那属于罗曼蒂克的消亡,也有的人为面包拼命一生,孤独终老,但到最后才会发现,原来爱情不过是面包的其中一种。
面包有太多口味,太多造型,沉珞安不是做不到抛弃爱情,只要原味面包,可是徐美芳那样的面包,硬又乾,吃起来没滋没味,只为果腹,她不要。
徐美芳的理念是徐美芳的,沉珞安不能接受她这套理念。
她认为自己还没升华到那个地步,何况是已经发霉的面包。不过她告诉徐美芳她会好好处理这件事,让她不要擅自作主去找梁嘉澍。
徐美芳对此表示怀疑,却没有插手这件事。有些事要留点脸面,也是给沉珞安留点退路。
「撕破脸对谁都不好」她提醒沉珞安。
劝和不劝分,徐美芳当之无愧。
沉珞安压根没打算撕破脸,只是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好好处理。
梁嘉澍回去之后一直没给沉珞安电话,仅有一封讯息,告知她已经到站。
沉珞安不知道他抱持哪种心态如此淡定,甚至没有一点要解释的迹象,尽管没有实质证据,和陆晏舟打的那顿架,应该也可以说是承认了,除非他认为他出轨的事,陆晏舟不会告诉沉珞安。
沉珞安不懂他哪里来的自信,难道是男人跟男人之间该死的默契?
在看看眼前的人,陆晏舟这只狗现在跟出轨也没什么两样,而那个对象竟是沉珞安自己。
沉珞安在给陆晏舟消毒上药,他嘴角破的挺大,像被用利器给割破,不知梁嘉澍用什么打的,他脸上的伤看着都没陆晏舟糟糕。
沉珞安下手很轻,见陆晏舟皱着眉头,忍不住加重力道,他没喊出声,就瞪她一眼。
「痛就去找护士」沉珞安凉凉地说。
陆晏舟哼了哼,继续呲牙咧嘴。
沉珞安觉得自己倒楣又活该,这事本不用来她做,她偏要揽身上。
怪就怪她一时心软,明明是到院外买点吃的,看见陆晏舟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口外带伤抽菸。
她视若无睹走过,再回来时他依然坐在那里抽菸。
心知多少与自己有关,沉珞安走过去,先嫌他菸臭,在医院门口抽不道德,再问他嘴上的伤怎么不处理。
陆晏舟掐灭菸,看着她,说护士用的更痛,小伤自己会好。
沉珞安说他有病,他也说沉洛安有病。沉珞安走没多久,又走回去,手里提一袋子,心存侥幸地希望他已经离开。
陆晏舟没有,气定间的姿态看起来像是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沉珞安很后悔,但还是帮他上药。陆晏舟没拒绝,让她有种中计的感觉。
上完药沉珞安才问起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次突发事故明显是巧合,天大的巧合。
「我妈出车祸」陆晏舟说。
沉珞安一愣「严重吗?」
「脚骨折,已经手术完了」
「哦」沉珞安犹豫了会「我要去看看她吗?」
「你想去吗?」他反问。
「......」
陆晏舟问就问到重点,小时候陆晏舟他妈对她挺好,既然知道她受伤,不去探望不太好,然而去吧,却又说不上真正要去的理由。她离开太久,不管是作为邻居或曾经的学生,总是免不了尴尬。
沉珞安踟蹰不定,陆晏舟也不想她为难「下次吧,她爱面子,学校同事都不让告诉」
沉珞安哦了一声,心里并没有比较轻松。
陆晏舟又突然说「虽然我觉得你装,但也没见你真的委屈过什么,你想就想,不想就不想,你总有办法拐弯达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让你自己委屈」陆晏舟扯扯嘴角,像在试药上的好不好,又像自嘲「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