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干净。
坐在角落里的顾唯别过眼,除了关御,周围其他人也和男男女女打得火热,空气里仿佛都弥漫开情欲的味道。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不是为了和简舒月赌气,根本不会来。
“顾少,好久不见。”
说话的人坐在他对首,他举起一杯酒,冲顾唯遥遥地一敬。
顾唯眯了眯眼,认出来了,是宁济,宁家的老三。
宁济仰头喝完了,笑着将酒杯翻过来给他看。
顾唯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杯子正准备回敬,却听对方笑道:“怎么,顾少还没成年吗,喝的是饮料?”
顾唯听出了对方的嘲讽,激将法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子,当即叩开了一瓶红酒,仰头灌下。
关御在女人身上醉生梦死,回过来才发现顾唯那边都快喝完一瓶了,登时一个激灵。
“我的妈呀,小少爷,你别喝了。”
他冲上去把顾唯的酒瓶抢下来,一掂,操,见底了。
顿时火气飙了上来,冲着另一头骂道:“宁济,你TM那根弦搭错了,灌他什么酒。”
他不敢冲顾唯发火,只能冲自小相熟的宁济撒气。
宁济满不在乎地耸肩道:“他自己要喝的,我又没逼他。”
顾唯当然没喝醉,只是喝得太猛,有些上头,脸上泛红,但这分毫不影响他对宁济的回应。
“还来吗?”
同样是满满的嘲讽之色。
宁济看了立刻抄起一旁的酒瓶,一模一样地开始灌酒。
周围原本趴在别人身上的几个发小也都看起了热闹,纷纷起哄叫好,只有关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的妈妈呀,小少爷们,你们饶了我吧。”
宁济一瓶还没完,顾唯就已经续上一瓶。
关御在两头求拜佛都没用,终于气得张起了关家的威风,冲着服务生怒喝:
“把所有的酒都撤走!”
一旁的侍者知道他是什么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我看谁敢!”
宁济猛地把酒瓶往地上一摔,碎片渣子溅得满地都是。
服务生站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冷汗直落。
关家公子不好得罪,难道宁家的就能得罪了吗?
“宁济,你到底要干什么?”
关御吼了一声。
宁济抬头人畜无害地咧嘴一笑:“关哥,我不就是和顾少拼个酒吗?你至于吗?”
关御看着他的笑,头脑清明了一瞬,日了狗了,宁济被简舒月摆了一道,这是要逮着她弟弟要回本啊。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想和我拼酒。”
顾唯淡淡瞥了他一眼,一甩手又碎掉一个酒瓶。
他这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眼真是和简舒月一模一样。
宁济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微笑:
“好啊,不喝到医院谁都别想走。”
夜色深深,太阳还没半点影子。
送顾唯下车的时候关御的手心还在冒汗,喝成这副样子,简舒月还不得要了他的命,他那被酒色磨钝的脑袋此刻无比清醒,吩咐身边人道:
“这样,你给我订张机票,去夏威夷的,赶紧!”
顾唯看着人还行,脸上还有赢了的气,毕竟宁济喝趴下了他还能站得笔挺。
到现在,他的思绪也没有全乱,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满身酒气的样子一定会触简舒月的逆鳞,但他就是做了,简舒月不是不理他吗?他倒要看看她现在管不管他。
顾唯挥手让关御手下的人离开,自己开了门。
现在至少也是凌晨三点了。
屋内很暗,有模糊的身影站在窗边晃来晃去,白色的,像鬼一样,然后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他。
顾唯很想看清她的脸,她的情,究竟是生气的还是冷漠的,却怎么也无法聚焦。
待人走到他身前,他忽然一个趔趄,摔入了那人的怀中。
少年毛躁的短发蹭弄着她的脖颈,醉酒的热气透过轻薄的睡衣传到她的胸口,让里头的红樱也为之一颤,悄然地顶立起来。
简舒月深吸一口气,压下沉沉怒气,将他扶到床上。
顾唯这个样子,是没法自己去洗澡的,而她眼下的情况同样糟糕,更不能帮他洗澡。
但是,醉酒的人自然是不会听话的,躺到床上没有束缚的顾唯突然脱起了衣服。
“顾唯!”
简舒月叫出他的全名。
顾唯本来都已失去了智,听到这一声却仿佛突然被拉了回来一样,话音里是沉沉的怒气。
姐姐生气了……
她生气了……
他立刻停下了动作,微微仰起头,黑咕隆咚的眼睛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简舒月烦躁地摘下眼镜,心口的郁气更甚。
因为顾唯虽然不动作了,但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运动外套扔在一边,雪白的衬衣被拽下了几颗纽扣,明晃晃地敞开,露出明显的锁骨线条和大片的白皙肌肤,晃得她甚至也有些酒醉的眩晕。
那处往下则更糟,束在裤里的衬衣下摆被扯了出来,少年纤瘦得仿佛不盈一握的腰线若隐若现,勾得人恨不得上前一把撕开看个究竟。
深灰色的床单更衬得他的肌肤莹白如雪,而与之相对的,是酒醉后嫣红如血的唇色。
顾唯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漂亮的。
白雪公主就是这个样子吧。
简舒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小时候给顾唯讲过的童话。
故事里,少女惊人的美让恶毒的皇后嫉妒,嫉妒到要扼杀这么一条年轻的生命。
如果她是皇后,她会怎么做……
“姐……”
顾唯小声地叫她。
和多情的少女不同,他那一瞬不瞬的眼眸里只有她一个人。
最好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简舒月猛得回过来,一把扯过被子,劈头盖脸地罩住了顾唯。
“明天再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