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舒的声音忽远忽近,手中跳动的火焰油灯在香雾中如同蒙了层迷纱,有种独属于梦境的气氛。
她说的没错。
壁画象征审判的高台上,化作河马的赛特被荷鲁斯踩在双足之下,而众则簇拥新王权的诞生。奥西里斯自冥府中重生,伸出手指欲要惩治赛特,荷鲁斯也举起长矛朝其刺来!
然而下一幕的壁画中。
泛着金光的拉却出手救下赛特。他在众眼前显出本体,未发一言地静静指向旁边。你被身上沉重首饰压得喘不过气,只得扶着壁画抬步移动。
旁边是一副人站在狮身人面像背上的场景。
狮身人面一边有国王的头一边有荷鲁斯的头,这倒是很常见,一般表达国王与荷鲁斯的关系,但怪是站在狮身背上的人同样有两个头。
一个是荷鲁斯,另一个竟然是赛特。
“哈?”
你不解。
真是些古古怪怪,不知所云的壁画。
“怎么了?”
女官舒转回身,站在浓浓香雾之中举着油灯停步询问。你看不清她的样子,本想快步行去与她汇合,奈何自己身上佩戴的王冠与饰品又沉重得几乎举步维艰。
“你走得太快,我有些跟不上。”
你不好意思道。
女官舒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未动,壁画投射的阴影几乎遮住她全部面容表情,但你却感觉到她的两道目光正透过层层迭迭的香薰浓雾凝视着你。
“我以为对您来说,这个应该很容易理解才对。”
女官舒的声音沉沉的。
“什么?”
你抬步想走过去。
脚步却仿佛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与大多数人想的不同,当一个人向拉祈祷,身为拉不会直接满足对方的愿望,当一个人遇到困境的时候,拉也只会帮助他拥有实现这个愿望的能力,或者为他提供解决困境的场合途径。”
舒全身上下几乎僵硬,只有嘴唇依旧在咬合吐词,诡异的场面让她看上去像个提线木偶。
“王权之争从来就没有结束。”
“当然,有很多人以为结束了,以为赛特已经永久地失败,但他们错了,他一直潜伏着,等待着。”
“赛特会想尽办法破坏被荷鲁斯保护的法老性,当一位统治者不再从里到外接近明时,他的王座与王权都将受到威胁!”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解地朝女官舒喊道。
“不,你应该比其他人更加明白的,这是你被选中的原因,他选中你,但我也选中你。”
“宇宙之间都不会有输赢。”
“稳定与动乱,才是保持平衡的本能,只有相辅相成,对立统一,才能防止缺任何而失全部。”
“这也是拉的想法。”
话毕。
舒突然一改平静色,一边笑着,一边猛地将手中的油灯向旁边的壁画用力砸去,只听哐当的巨大响动,扑天的火焰瞬间顺着石壁上飞溅的油猛烈地燃烧起来。
你着实被此情此景一吓!
下意识惊恐转头。
却见旁边燃烧的火焰如同被赋予生命般渐渐汇成一个圆圈,中心处恰是方才那副你认为十分古怪的壁画。
而那副壁画中站立的人脖颈上的荷鲁斯与赛特的头颅不知何时已经变作一团黑白相间的黑洞样物体,两种色彩交汇融合同时又分开独立,就好像,好像
“”
“王后陛下?”
一声温和的女声忽然唤回你的智。
你不禁猛打了个激灵。
抬眼看去,女官舒微微弯身站在你面前,手上依旧端着一盏油灯,跳动的火焰仍被她仔细护在手心。而你们俩也还站在方才的通道中间。
一切如常。
“刚才你刚才这壁画上”
你有些语无伦次。
“王后陛下是不是不习惯这祭祀的香薰?刚才看您站在香薰雾气中一动不动好像被迷了,现在恢复了吗?”
女官舒的脸上找不出破绽。
你匆忙朝两边的壁画看去——壁画上已经恢复成普通的拉相关传说,没有什么狮身人面像,也没有什么赛特与荷鲁斯。
“真是出现了幻觉?”
你喃喃道。
“王后陛下,随我进来吧。”
这次的通道竟然几步便就走完,还没等你反应过来,女官舒已经站在祭祀拉的内室边缘等待着你,语气温和如常。
你跨步进去。
大约十步走完的正方形狭小空间中采访着小臂高的拉雕像,雕像上缠绕了许多花环,头顶也有红色的祭祀香料粉末。
供奉桌正前方是一类似于蒲团的垫子
菲拉叽叽喳喳地替你脱去王冠与礼服。她朝你埋怨远征不能跟着去的无趣。然而你却还沉浸在方才祭祀的诡异气氛中,甚至开口打断菲拉的絮絮叨叨,问道:
“所以,拉是支持荷鲁斯的吗?”
“什么?”
菲拉愣了愣。
“王权之争,你觉得拉作为最高是支持荷鲁斯的吗?”你盯着对方固执问。
“天哪,您竟然在问这个?您竟然对这个传说感兴趣不过我也不知道,明的心思是我们所不能猜到的。”
菲拉将你的王冠放在旁边。
抬抬眉毛。
“不过”
“不是有句话叫,让他成为我的儿子有古壁画记载拉对众说出了这句话后就将争夺王位失败的赛特留在了自己身边吗,这难道不是一种支持?”
“不,不对,我感觉这样说也不对。”
你语气复杂。
“您这样说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想来我这种凡人只是手里的砝码,亦或是下棋玩乐的棋子,窥探的想法对我的命运也无济于事”
菲拉耸耸肩随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