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从沙发上起身:“我睡得着吗?”
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陈照梁,现在倒是乖了,低眉顺眼也不吭声。
老爷子看见她搁在腿架上的腿:“医生怎么说,这是骨折了?”
陈知越答:“没有,腿让梯子划的,身上就是擦碰狠了,万幸没伤到要害。”
听见她没出大事,老爷子眼一瞪就要训人,陈知越了解父亲,往前走了一步,手背在身后摆一摆,示意阿姨赶紧推她上去。
阿姨很有眼色,推着她便往电梯走,老爷子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当晚,阿姨帮她洗完澡,陈照梁没什么负担地很快入睡,真正痛苦是第二天,撞在梯子上的淤青全部显现出来,青青白白遍及全身,尤其是后背上的两道痕迹,还带着血瘀。
阿姨看得直皱眉:“得拿药酒揉开,不然有得你疼。”
阿姨拿了药酒,洗净手开始替她揉,手刚触到背上的皮肤,陈照梁便开始叫,随着阿姨的大力按揉,眼泪一下子蹦了出来。
“好疼好疼,阿姨,我不揉了!”
人在疼痛下的潜力是无限的,她扑腾的像条鱼,阿姨差点按不住她,只好一边揉一边安慰:“这是为你好,不揉疼得更久。”
她一面是疼,一面是伤心,头埋在枕头上呜呜的哭:“我不要为我好,我不要。”
阿姨只当她说的是孩子话,嘴上说着马上就好,手上的力气却没少使,等按完,陈照梁趴在床上,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
她全身就只着一条内裤,身上除了青色的淤痕就是晃眼的白,长得没一处不好,阿姨拿着睡裙扶她坐起来换上:“幸好没出大事,要是骨折或是这口子再深一点,留条疤,别说你爷爷和舅舅,你自己都得后悔。”
陈照梁嫌弃自己一身药酒味,穿好了衣服,又重新躺回床上,她现在就是一条腌入味的咸鱼:“才不会,根本没人关心我。”
阿姨失笑,下楼后只把这话当作笑话说给老爷子听,陈知越也在旁边,听了却有半刻失,能轻而易举看透心思,不代表就能够处理得游刃有余,昨天仅是稍显冷淡,今天已是怨怒交加,要是一味疏远,不知道最后要闹到什么地步。
一想到这,陈知越就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