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男孩子的母亲出车祸,男孩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他也许会继续狠心地瞒下去。
可那样也好,残忍的真相最好的存在方式就是被永远藏起来。
可他还是揭开了肮脏的幕帘。
怎么时间都掐得那么巧,在母亲去世的当天,他带回一个十岁的男孩儿。
男孩子被养的很好,个子很高,长得也白净漂亮,头发剃得很短很精,目光里没有一点踏进陌生之地,面对未知的恐惧。
而已经成年的他,倒是像一个毫无家教,闯入罪恶之园的疯子。
他扑上去没有收力地一拳打到父亲脸上,连带着已经去世的妈妈那份,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身后有另一双带着探索意味的眼睛隐在暗处,像一个身外人一样审视般地看着这世间荒诞。
那是关飞母亲生前因为好心收养的一位被遗弃在医院的孩子。
爷爷为他起名关越。
关越,关越,关山难越。
预见一般的名字,一切都像冥冥之中的天意一样无解。
他对关凯,自是连见都不愿意见一眼。
而关凯和关越,却不知什么时候混在一起,如胶似漆地反而像……亲兄弟。
他看着餐桌上暗地里捉弄对方的男孩子与一言不发的爷爷,还能再说什么。
父亲毁了爷爷经营多年的名声,可没人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与家庭置于难堪之地。
在这深深重重的京城里,丑事层出不穷,又一件件被隐得漂亮。
只要维持住光鲜的外表,就不会碰到藏在里面的脓。
爷爷默许了他们的存在,默许了欢声笑语,假面和谐的继续,他就跑的远一些,低头做好自己的事。
不过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能闹出什么天地。
他以为离得远些便能与这些扯开,可骨肉血缘却扯不断,他始终是关家的人。
在七年前关越犯了错后他作为长孙要第一个站出来处理,七年后关凯闹出事他仍要出来替他收拾这场烂摊子。
他没有时间去想他苦心维护的这个“关”字还值不值得,明明爷爷也是为国断臂的功勋,怎会教出一个又一个如此败类!
他要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平复心情。
他咬碎牙齿开口:“无法无天,你知不知道你碰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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