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苏锦沐用不赞同的目光注视楚月流,「这次就连大师兄也帮不了你了,还有,师傅刚才要我带你去找他。」
「哈啊。」楚月流脸色又变得更苍白了。
楚月流自然是不想面对师傅的,毕竟他偷喝了桃花酿,这桃花酿闻起来特别香,实在让他招架不住。
但这桃花酿,别人一喝就只是跟喝一般的酒一样,可楚月流一喝可就不一样了,他只要一喝就会產生异常反应,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法力。
小时候的楚月流不小心喝过桃花酿,那时候的他误打误撞喝到了桃花酿,觉得桃花酿特别好喝,所以便喝了几口,却没想到这几口却害他法力消失了。
感觉不到自身法力的楚月流嚎啕大哭,哭着嚷嚷自己变成了凡人,这哭声引来了月下星君,月下星君一看便乐了,原来楚月流偷喝了桃花酿。
不过乐了之后便忧了,月下星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仙族喝了桃花酿会有这种反应,幸好在几天的调养之后,楚月流的法力恢復了,法力只是暂时消失而已。
这件事后来在弟子们间流传,每一次楚月流总是会被拿这件事笑话,但他会被欺负的原因可不只有这件事情,因为楚月流恼羞成怒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弟子们就是看楚月流脾气好,被欺负了也不会说什么,过些时间就会自己消气,所以总是拿楚月流来恶作剧,但如果是别的地方的仙要欺负楚月流,那可就没办法了。
就举一个例子来说,之前一地方的土地弟子见楚月流生来清秀,想打趣他几句,却没想到被月下星君的弟子们给拦住,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事后那土地弟子就不敢再靠近楚月流一步了。
总归一句,楚月流的师兄姐、师弟妹们还是会护短的,尤其是对这个傻呼呼的楚月流。
不过,楚月流本人可不这么想。
「大、大师兄……你就不能稍微帮忙求情一下吗?」
愁眉苦脸的楚月流跟在苏锦沐的后头,满是不情愿地前往找月下星君的路上。
「这次我也帮不了你。」苏锦沐严肃地说,不过在看到楚月流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后,声音开始放轻了,「这次你喝了两罈桃花酿,那以后怎么办?如果你又偷喝了,岂不是要变成凡人了?」
静了许久,楚月流用撒娇的语气说了一句:「大师兄……我真的错了嘛。」
注视眼前少年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一会,叹了一口气后,苏锦沐才说道:「好,我可以帮你求情,但之后师傅会不会放过你我就不知道了,倘若真的要接受惩罚的话,大师兄也没办法帮你。」
听到前一句的楚月流眼睛亮了起来,但在听到后一句后整个身子僵住了。
「放心吧。」苏锦沐搭上楚月流的肩膀,「师傅不会太为难你的,毕竟你可是月流啊。」
「大师兄……」楚月流仍然不想面对,盼望苏锦沐可以让师傅放过他。
然而苏锦沐只是抬起下巴示意,「走吧,师傅等你等很久了。」
最后他们还是来到了月下星君的主殿,主殿就位于弟子们练剑场所的右后方,因应月下星君不喜爱大殿的关係,主殿并没有跟一般星君的居殿一样大,但对一般仙族住所已经算蛮大的了。
「你们来了啊。」
刚走到月下星君主殿前,他们面对的是紧闭的大门,但他们只站一会后,里头清楚传来月下星君低沉的声音,伴随大门开啟的声响。
大门里面一开始是月下星君平常办公的地方,空中悬浮各式各样的水晶球,那些水晶球上头漂浮几团捆在一起的红绳,往后便是半透明的雾气,在那雾气后是一大长桌和长沙发,月下星君就坐在沙发上头办公。
除了主殿跟其他星君不太一样以外,这殿内的摆设也跟他们不一样,光是这沙发在天上已经够新颖的了,大部分星君还是比较喜欢怀旧的样式。
「师傅。」楚月流和苏锦沐一起向月下星君行礼,只是眼里透露出了些许不安。
「嗯。」月下星君应了一声,他抬起头不经意地问起:「月流,你今天怎么没有练剑?」
「这个……」楚月流眼闪躲地望向四周,就是不敢将视线放到月下星君身上,他往苏锦沐那投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蹦着脸的苏锦沐自然是不想替楚月流答话了,但刚才他已经答应了楚月流的请求。
「师傅,弟子刚才稍微检查了下,月流是有些身体不适。」面不改色的苏锦沐说道。
「哦?月流,是真的吗?」月下星君一脸狐疑。
「对对对!」楚月流不停地点头。
「既然是身体不适的话……」月下星君慢悠悠地道:「还敢偷喝桃花酿?」
楚月流的身子顿住,他大声反驳:「师傅,我没喝!」
苏锦沐拍着额头,他突然想起月下星君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尤其是对酒,他怎么会一时忘了呢。
「别想骗老夫。」月下星君从沙发上坐起,他凑近楚月流认真一嗅,果然从他身上闻到桃花酿的味道,「月流,老夫不是说过了吗?桃花酿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贪杯,最好是别碰了。」
「对不起,师傅……」楚月流低头认错,「可是,桃花酿久久一次喝没关係吧,我身体现在还很正常没有异样。」
为了证明身体很正常,他面对月下星君仰起头张开双手,毫不心虚的模样。
月下星君一直盯着楚月流,直到楚月流忍不住开始冒冷汗,他才哦了一声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再有下次,老夫定会惩罚你。」
楚月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月下星君竟然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一旁苏锦沐见状,悄悄用手肘拐一下楚月流,小声地说道:「月流,还不谢谢师傅?」
确认没有听错,反应过来的楚月流用力地一笑,「谢谢师傅!」
瞧见楚月流笑得如此灿烂,月下星君揪着鬍子摇了摇头,「罢了,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以后的打算。锦沐,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苏锦沐离开之前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楚月流则心下一惊,难道月下星君又要派刁难的任务给他了?
「月流,你也在老夫门下修炼了许久,做为老夫门下的弟子,你是最为让老夫放不下心的一个,今后本想将你放在锦沐身边好有个照应,但是……你可是要继承兔儿那傢伙衣钵的仙啊。」
楚月流走回寝室前脑海里回盪的一直是这句话,他脑袋疼得非常厉害。
兔儿严格来说是他的父亲,可楚月流从小就没有见过他,一直都是月下星君拉拔长大,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快要把月下星君当成自己的父亲。
失踪已久的兔儿,被天上大部分的仙判定已然陨损,但确切原因却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兔儿有留下一个子嗣,而那子嗣就是月下星君的弟子楚月流。
楚月流是要继承兔儿职位的人,目前兔儿的工作是月下星君代职,但这庞大的工作量还是让月下星君累得够呛,所以一直盼望着楚月流能成材,尽快继承兔儿的衣钵。
「嘿,月流!」
经过一处寝室,楚月流突然被叫住,他下意识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朝他杂过来的好几团红绳捆。
「你们!」楚月流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把散开的红绳捧起来。
「嘿嘿,来玩一下嘛!」叫住他的弟子们笑道。
楚月流禁不起逗弄,拒绝到后来还是跟他们斗起来了,虽然过程并不太美好,他又再次气愤地衝回寝室,引得身后的弟子们捧腹大笑。
回到寝室的楚月流心想,难道自己就得要一直这样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