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杳感激地看向公孙华,「谢谢大哥。」
公孙华摇摇头,「幸好我最近检查过药柜。」他看向几乎奄奄一息的查图穆,「杳杳,剩下的就拜託你了。」
公孙杳重重点头,「我知道。」
儿时她常跟着公孙华在山里转,公孙华喜欢花花草草,她就跟着看,公孙华整理了花圃当起园丁,她依样化葫芦地也学着种花种草,但她不似公孙华对花朵兴趣浓厚,偶尔想起才去浇点水。
后来有一次,她的青梅竹马(叛逆少年)因爬树摔倒,但因为怕被二叔骂,叫她不要回去通风报信,但她又不会替人疗伤,少年便告诉她,有哪几种药材可以疗伤,好在这些草药不难寻,公孙杳费了些时间找了回来,因少年贪玩,这些药材用起来十分熟稔,他含在嘴里嚼一嚼,吐出来敷在伤口上。
见她十分担忧的样子,他便故作轻松地说:「你看,就像这样敷在伤口上就没事啦。」
「可你从树上摔下来,也许伤到骨头了……」
少年哼了声,「这点高度都克服不了,还叫犬族吗?只有人族才三两下就骨折。」
后来,少年虽然淡出了她的生命,但那次事件后,她却踏上了药师之路。
她并非专业医生,但在镇上医生赶来的路上,她还是能为查图穆做点什么的。
医生见了查图穆身上的针,对她微笑,「你做得很好,护住了患者心脉。」
待一切安顿好,玉冰心端着承着血水的脸盆正要出去,她对公孙杳说:「杳杳,你不回去休息吗?」
公孙杳摇头,「我在这里看着他。」
玉冰心点点头,「也好,一会我去将你的寝具收拾过来。」
房间又静了下来,公孙杳看着查图穆,什么事也不做,但由于她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最终还是支撑不住,靠在桌边睡着了。
玉冰心将棉被抱了进来,见她睡着,不禁微微一笑,将棉被盖在她身上后,便退出房间,带上门。
后半夜,查图穆转醒,但他身子没力气,便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公孙杳。
这一宿,公孙杳睡得极沉,她清醒时,查图穆还在沉睡,她正要起身,却惊讶地发现,查图穆握住了她的手。
察觉到动静,几乎是立刻,握住她的那隻手便又施了力气,不愿松开。
查图穆醒了,他气若游丝地问:「还想走?」
公孙杳一怔,随即摇头,「不走了、不走了……」这一摇头,却摇出了泪水,她啜泣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你身边,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一直一直在这里。」
「傻瓜……」查图穆轻语,「靠近一点,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公孙杳弯身,查图穆道:「再近一点。」
她只好再低头,查图穆没说话,但感觉出他的不满,她便有些迟疑地,又凑了上前,两人的脸庞几乎要贴在一起。
周身被他温热的气息縈绕,她体温骤然升高,正待退开,他却说:「不这样,我怎么吻得到你。」
感觉到相握的手稍稍一紧,查图穆抬起下巴,咬住她的下唇,舔了舔,趁着她微张着口,便探入那片温暖的密穴之中,含住舌头,轻舔贝齿,两人气息逐渐紊乱,互相交缠着。
他口中还有着浓浓的药味,公孙杳避免压伤他,一直维持着彆扭的姿势,背脊有些发痠,但却不忍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他。
两人吻了好一会儿,查图穆才有些依依不捨地分开两人的唇舌,见她双目迷濛,面色潮红,双唇红肿,为情所迷的模样,他眼中笑意更深。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此时捏了捏她腰间肉,「看来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都瘦了。」
公孙杳不禁垂眸,「你还不是一样吗……」
查图穆敛起笑意,认真说道:「那日我衝入狼群,并非是因为想起故人,而是因为你在那里。」
公孙杳身子一下紧绷了起来,「你想起来了……」
「嗯,你先听我说。」查图穆见她如此,便用拇指轻搓她的手背,「我记得以前一切的事情,也记得我们经歷过的所有事情,这些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是组成现在的我的回忆,我并没有要否认这些过去。」
公孙杳黯然,「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想起了她,才让自己身陷险境的吗?二叔说,当年她就是被狼群所伤……」
「当时,你的身影,确实和记忆里的她重叠在一起。」查图穆继续说,「但我当时脑中所想的,是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所爱了,倘若你有个什么万一,我会受不了的。」
「因为我们是家人……」公孙杳低声说,「换作是大哥或二叔,你也会这么想的。」
「当然,不过我想你还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什么了?」
查图穆手上一施力,公孙杳便朝他怀里扑去,她立刻撑起身,生气道:「你伤口还没好,知不知道疼?」
查图穆笑了笑,似乎完全不觉得疼,「你心疼我,我就不疼。」
公孙杳微红了脸,「说什么胡话……」
查图穆将她圈在怀里,情认真,「难道你真以为,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会接受二叔他们的安排?」他轻叹了口气,「我可不是那种随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公孙杳愣愣地说不出话,「可是……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
「你有心病,对一切事物失去感知,我能理解,但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没有感情,只是你藏得太深,连自己都忘记,其实你拥有爱人的能力。这段时间,我不曾表露过心意,也是因为我在忐忑,倘若我记起一切后还是无法放下过去,那至少我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在未曾付诸一切以前,离开你的生活。」
查图穆亲了亲她额头,发出满足的喟叹,「我多么庆幸,自己因祸得福的遇见你;多么庆幸,在记忆回笼以后,我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留在你身边。」
「这是……真的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好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其实,二叔带我回来,是有私心的。」他掀开棉被,「你起来,看一看我左边的膝盖。」
公孙杳一头雾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裤管,上头有一个淡淡的三角形疤痕。
公孙杳疑惑,随即又转为震惊,「你是……」
当年,少年从树上摔下来时,膝盖上便受了伤,她看着他为自己上药,虽然受伤的不是她,但好像承受的痛却在她身上一般,一直露出怕痛的表情,少年见了好笑,便故意地拿树枝把自己的伤口抠成三角形。
公孙杳大惊,连忙要制止,他却笑着说:「你看,这是胜利的记号。」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你是经病吧……」
查图穆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看着她,温柔地笑道:「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