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昰换种说法强化他的这一回答:“也就是说所谓的情侣关系只是外界的揣度,一个从未被证实的传闻。”
陈夕正视前方,没有说话。曲衷感觉到他的背没有一开始那么直了,仿佛在塌方。
翟昰也不逼他:“案发当天,白清是否去过你的办公室。”
“去过的。”
“去做什么?”
“我们讨论了一部文学作品。”
“除此之外,你还对白清做了什么?”
陈夕将目光移向公诉席,口气淡淡,语惊四座:“我们发生了性关系。”
因为该案影响较大,所以旁听的人员也很多,台下几乎坐满了人。陈夕此言一出,掀起哗然一片。审判长敲锤示意保持肃静,庭审纪律方得以维持。
翟昰不再向陈夕发问,而是请求法庭允许被害人白清上庭,表示有关被害人的主观心态,需要其亲自向法庭陈述。
白清从公诉人席位走到了庭前。
曲衷注意到,她精心打理了头发,化了一层淡妆,还穿了一件和她这个年纪不匹配的西装,下半身却是一条牛仔裤。
和韵一样,她也为自己准备了一副面具。她在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控诉者,而非被害者。
在审判长的示意下,白清把曲衷在接待室没能问出来的话,一一道来。
“我喜欢陈教授的课堂。”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依旧尊称陈夕一声教授,可也到此为止了,“我尊敬他,爱戴他,信任他。可是他却利用我的不设防,对我实施性侵犯。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未自愿。”
白清发言时,庭上各方恭默静守,只剩书记员骤雨砸地般的键盘声。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清楚地记在了庭审笔录中。
“这件事发生以后,我羞愤,胆怯,怕光,甚至一度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可是有个人,他站出来跟我说,我依旧像我的名字一样,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所以我鼓起勇气站在这里,我相信那个人的话。司法公正,公道自在人心。”
陈夕默示放弃了最后的陈述申辩,庭审结束,众人离席。
曲衷觉得无罪辩护的主张在一审阶段基本不太可能实现了,她和韵一起回了观正,和她商议下一步的辩护策略,当然也是给她打一个预防针。
“小姐,如果一审判决结果您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上诉。”
可是她却说:“不必了。”
“其实他到底做没做,我一清二楚。”
“我只是不甘心。”
韵,一出生就住在玛瑙路300弄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她应有尽有,念申城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后来她出国留学,遇到了陈夕。
陈夕为了学费省吃俭用一连打几份工,韵却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地出入各大高档牛排店,他们之间无疑是云泥之别。
可韵偏偏第一眼就被他吸引,如从物依附主物那般,无法割舍。
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父母最终同意了陈夕入赘家。后来陈夕做了T大教授,韵做了全职太太。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永远相爱。可日复一日,爱情在争吵声中消退。他们从无所不谈到无话可说,最后他连碰都不愿意再碰她。
韵不甘心承认她选错了,她变得敏感又多疑。有一天她去到陈夕办公室,正好碰到了白清。
她在窗外看到陈夕和女生有说有笑,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在他眼里看过这么耀眼的光了。
她忍住泫然的痛意,悄无声息地离开,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没多久,陈夕就给她递了一份离婚协议。
协议中,他净身出户,一分钱也不要,只想和她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韵冷笑把协议撕毁,指着他的鼻子咒诅他,说她得不到爱情,他也别想得到自由。
白清喜不喜欢陈夕她不知道,但是陈夕喜欢白清。并且因为她不放手,所以不惜侵犯了她。
在孤绝到近乎偏执的陈夕那里,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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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疫情在家办公了两周,明天又要回律所搬砖了,一堆事情等着我qq日更可能有点困难,但我有空就会写的!谢谢大家的留言,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