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夫人,我现在只是恨那些把我变成这样的男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一条路。”
我打断了她,同时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十美元的钞票放到桌面上,凝视着她说,“人只能活一次,也只能死一次,现在还不算太晚,放下一些东西,你还是可以回家。我就算失去所有的财产都回不到青春了,但你的青春刚开始,如果你尚怀抱着梦想,还继续想过人生,就拿这笔钱去买张火车票回家,这是我最后的仁慈。”
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如果她再无法理解,那么谁也帮不了她。
虽然错失了能把迪亚哥送入大牢的机会很可惜,女仆反水本来应该看他们自相残杀,但碍于现在的时机不对,我只能选择保下迪亚哥,不能让她坏我的事。就是因为连迪亚哥都没受到惩罚,所以我给了她一个选择,她可以回家。
安娜终于沉默了,她直直盯着我,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沮丧,然后她开始吸鼻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啊啊……”
“你应该感谢盖尔夫人的善良,不要再错下去了。”
曼登·提姆其实也并不傻,他显然意识到我在帮女仆,严肃地出声提醒她。因为这是谋杀的重罪,如果罪名证实,女仆和迪亚哥会被一起吊死。而他显然也查到了连环杀手的案件与j·盖尔有关,尽管迪亚哥在其他事情上也有谋杀嫌疑,但杀死侦探的真凶确实和他无关,他本质还是想要帮助那个女孩迷途知返。
“我……我也不想那样……呜啊啊啊……”
……
我不知道安娜有没有真的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最后她没有再继续指控迪亚哥,她木木地收下了那张十美元,离开了庄园。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盖尔夫人请放心,我会查清楚真相,还真正无辜的人清白。”
曼登·提姆向我询问完情况后,告诉我他会负责找到j·盖尔,然后又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下迪亚哥。
“我也会看着你的,布兰度先生,不要伤害这位女士,她是个善良的好人,你应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她。”
“……当然,保安官先生。”
迪亚哥带着没有情绪的微笑,用他那一如既往甜腻丝滑的嗓音回答了曼登·提姆。
“我很爱我的妻子,她也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发誓要和她一起共度余生,我怎么可能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你最好是说真的。”
我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而他无辜地眨眨眼睛,向我绽开一个露齿的笑。
刚刚在见到安娜之前他的表情严肃又阴沉得吓人,但现在已经恢复了那副厚颜无耻的模样,甚至比往常更过分,看着我的眼总觉得变得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似乎隐约让人觉得他有点温顺起来……当然可能是他的演技又精湛了几分,我绝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话和他做的任何事情。
看来曼登·提姆的警告一定程度上来说会很有效,提姆真是我男,实在太靠得住了……
不过我其实非常清楚j·盖尔大概率是躲起来了,曼登·提姆已经盯上了他,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出现。除非他找到新的办法暗算迪亚哥,但感觉很难。
那个丑儿子纯粹是个扭曲的心理变态,他一旦开杀可能停不下来了,而且一旦逼急了真的会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我最近真的要小心一些。
于是在曼登·提姆离开后,我立刻吩咐管家,“再招募几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加强庄园夜间巡逻吧。主要是要防止儿子又一激动去杀我老公的马……老公也会伤心的呢,万一儿子回来了就赶紧把他抓住交给提姆先生吧,这样逃避也不是事,还是要尽快洗清那好孩子的嫌疑,妈妈也不忍心他被冤枉啊!”
“是的,夫人,j·盖尔少爷一定会理解您的苦心。”
管家并没有怀疑什么,点点头后就立刻着手去办了。在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后,我发现迪亚哥还在旁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个眼让我感到有些发毛,于是我皱眉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要盯着我,讨厌!
他肯定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我救他是为了他吧?当然他要是礼貌点打算道谢的话,我还是可以听一下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温妮。”
他双手抱着自己胸口,整个身体斜倾在墙上,他表现得全贯注。
“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对吗?”
“……啊?”
我呆了呆,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当然没有,你疯了吗?你从哪里得出的这种结论?”
不可能是我把他从监狱捞出来他就感恩吧?他才不是那种人呢!但我很快又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哦,他在装!想伪装成自己被我做的事情打动了,然后想哄我我放松警惕,就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给我致命一击。
我又不傻!
“那是我误会了吗?”
他微微拱起浓密的眉毛,同时嘴角展露出愉快的笑意,并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你承不承认没关系,不过我很感激,我会记得你为我做的事情,你守护了一些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其实我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不,我不想听,你走开。”
我毫不犹豫地直接打断了他,但随便他是怎么想的,我懒得去猜他的心思。
因为和他交涉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被他的花言巧语绕进去,这个碧池没有心的。
“温妮……”
那低沉,犹如焦糖般的嗓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但我已经把耳朵塞了起来,完全不打算理他。
“别和我说话。”
“好吧,你想谈谈的时候随时找我,我先去洗个澡哦。”
他显得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转身上了二楼。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阅读报纸,而迪亚哥在上了二楼之后,突然随手开门进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