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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居然对监察之力出手了。】
第9章
这话才说完, 宋玢都没回过味来,天青画又咦了一声:“不对,主一边对监察之力出手, 一边又——这是准备再关一条界壁?他这态度, 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这话宋玢听懂了, 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可能是物天生对物感兴趣, 天青画才苏醒,骤见这种“同类相残”的局面,心里被勾得痒痒,它憋了一会儿, 怂恿宋玢:“我们偷偷掉个队,去禁区里看看?”
宋玢看了看前头不远处的楚明姣和苏韫玉, 被它看热闹的语气弄得眼皮一抽:“物打架,我去干什么?还有,禁地需要腰牌才能进。”
从前老大祭司和二祭司进去, 都需要主点头首肯。
天青画循循善诱:“你难道真不好这里头的纠葛?我可和你说过,监察之力死守规矩, 它绝对是站在凡界那头的,主对它动手,就证明与它观点不一,但看情况,主也不像是为山海界谋活路的样子,那他到底想干嘛。”
这一句,简直说到宋玢心坎上去了。
“至于禁地,你跟着我, 还能进不去?”
天青画再怎么窝囊没真本事,在物里吊车尾, 那也是物。进个禁地,难不住它。
宋玢在原地站住,眸光疯狂闪烁,他给自己套上了层层防护的灵器,末了不放心,还想给自己贴上符篆,却被天青画轻飘飘制止了:“还是别贴了,我好心建议你将灵器也取下来,等会进去,真遇上物对决,这些东西会在瞬间炸开,你没被力弄死,也要被反震之力炸死。”
宋玢“嗬”了一声,抖了抖满身灵器,不太相信地开口:“这些可都是顶级灵器,能抵化月境修为,足足十二件,全部炸碎?”
他没见过物对决的场面,现在一听描述,唯一能想到的,是楚明姣的本命剑不惜一切下死手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这种惨烈的情景。
“那我现在进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天青画卷轴在半空中铺展,它看热闹心切,当即说:“有我呢,他们打架,我掺和不了,自保总没有问题。你到底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
宋玢咬牙,现在两道界壁前,五世家的人基本聚齐了,山海界有名有姓的人物都现身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能借着天青画前往灵禁区弄清事情原委的,现在可只有他一个,说不好,能阻止江承函抹除界壁。
一人一画飞快穿过进去的藤蔓,果真没遇到阻碍,他们一路往力波动的深处挺进,期间,宋玢问天青画:“你现在完全苏醒了?能一长串一长串说话了?”
他心里憋着的疑问可太多了。
天青画又不说话了,它好像只对“主和监察之力打起来了”这件事感兴趣。
宋玢一下醒过来,感情它之前都在装死,气得他连着谴责了一路,说亏他之前还想方设法地跑凡界,跑荒州为它恢复力量。
后面天青画听不下去了,它咳了一声,听着呼啸的风,感受越来越接近的力波动,好声好气地说:“话不能这么说。「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问我的那些问题,哪件不是有关远古,有关物的。再说,我也不没全然忽视,有些能回答的,不是都回答了吗。”
“你们人族做错了事,会受到惩罚反噬,我们物,也有自己的规矩。”
“你看两任主就知道了,他们的一个决定,影响了多少生灵。就拿这件事来说,他站凡界,还是站山海界,都会有无数人为此牺牲,他在满地骨血中,连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都不知道。”天青画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当然,我不是为他说话。”
可惜这番话,当事人没能听得进去,因为他们的前方,就是天青画口中,物打架的现场。
偌大的天地间,飞雪逆风而上,形成数千里直流的白色雪瀑,远处的稻穗,花卉,那棵十几人合抱的常青树,天地间所有活物都被连根拔起,引发山崩地裂之势。
宋玢捏紧天青画,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青画也诧异:“看样子,不是普通的争执啊。”
怎么像是要不死不休一样。
“天上是什么。”宋玢定定,眼睛才从冰雪之境上挪开,就看到了另一面的景象。
与雪瀑崩塌之相对峙的,是九根横亘天穹的锁链,那锁链从一头牵到另一头,响动时发出的叮当之音,像是直击心头的叩问,无尽地回荡,颇有囚困万物之势。
只是看一眼,人的心里就敲响了警钟,拔腿就跑成了唯一的本能。
天青画看了一会,回答:“是监察之力的真身显化。”
“看。”天青画化出一支藤蔓,往雪瀑旁边一指,说:“主确实在封界壁。”
宋玢一下腿都不抖了,他倏地抬头,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面巨大的投影显现。
如今潮澜河两条界壁的位置,被人海涌满了,从高处俯瞰,漫山遍野,甚至连浪潮边都是排着长龙的队伍。
这个角度,人群和蝼蚁一样渺小,在这种动辄崩碎虚空的异象面前,这两方任意抬抬手,他们就能被毫不留情地抹灭。
也确实是如此。
就在天青画话音落下之后,这漫天雪色果真有了动静,它摇身凝作一只巨大的手掌,这手掌虚影大到几乎囊括天地,径直朝界壁压下去的时候,人是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的。
可即便如此,山野人潮之中,还是有许多道人影纵身飞出,硬着头皮,抵抗着本能,抱着必死之志飞迎上那道掌印。
五大家的家主,少家主,长老,楚明姣,苏韫玉,还有那些他熟悉的,或是下意识觉得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具体人名的人。
雪掌印并不伤他们,它轻巧地一拨,浩荡长风将这些人拂开,叫他们天女散花般跌落回人群。
自身掌势却不停,对准其中一条界壁,巨大的吸力喷薄而出,已经进入界壁的人便如水开捞饺子一样被从里面捞出来。
这一幕,连横亘在天地间的锁链虚影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根纵向刺出,想要插手干预,来路却被那条从天尽头挂下来的雪色瀑布拦住,有心无力。
宋玢看得眼眶一热,他捏着拳头就往冰雪殿里冲,一脚踢开了殿门。
天青画连着诶了三声,连阻止都没来得及。